北方接應斷絕,甚至調轉槍口,南邊叛軍大約不會好過,吳三桂必然心急如焚。郝如月只盼他早點咽氣,早點結束這場生靈塗炭的浩劫。
南邊戰線反敗為勝之日,便是安貴人和敬貴人報應加身之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且讓她們再蹦躂一段時間吧。」郝如月捋過一遍思路,才回答惠貴人的問話。
惠貴人不甘心:「要不咱們來一個引蛇出洞,派人盯著永和宮,就不信拿不到她害人的證據。」
郝如月搖頭:「對方手段下作,毫無底線,防不勝防,以誰為餌都很危險,還是再等一等吧。」
只要安貴人和敬貴人在皇上心裡掛上號,管什麼證據不證據,一切都在帝心。
兩個嬪位都能無聲消失,神不知鬼不覺,更不要說貴人了。
果然嬰兒推車事件兩條調查線索全斷,最後慎刑司蓋棺定論,將罪責全都算在了內務府涉事工匠和乾清宮吊死宮女身上。將工匠打死,沒有株連其家人,宮女已然上吊,按宮規全家陪葬,半點沒牽扯貴妃。
只不過皇上這些日子有太子陪伴,一次都沒去承乾宮看大阿哥和貴妃,稍顯冷落。
哪怕出了嬰兒推車事件,哪怕郝如月成功洗清嫌疑,皇上仍舊將太子留在了身邊,按原計劃十五之後才送回來。
不過再沒帶太子見外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一堆人眼珠不錯地看著。
對方一次失手,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動手,郝如月終於可以安心享受假期了。
誰知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一日郝如月去前殿給太后請安,正好貴妃帶著大阿哥,並安貴人、惠貴人、榮貴人都在。
貴妃自打抱養了大阿哥,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很少出門走動。
每月只在初一、十五這兩日帶著大阿哥給太后和太皇太后例行請安,一般在慈仁宮說幾句便走,在慈寧宮待的時間會長一些。
惠貴人想兒子,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會掐著時間過來,只求在大阿哥面前混個臉熟。
榮貴人孕中無事,偶爾也會跟著惠貴人過來看大阿哥,兩人結伴而行,便顯不出惠貴人的刻意來。
只安貴人算是稀客。
郝如月給太后行禮,太后賜了座,正好坐在惠貴人邊上。趁著太后逗大阿哥玩,郝如月偏頭問惠貴人:「她怎麼來了?」
安貴人的嫡祖母是太祖皇帝的孫女,與先帝平輩,經常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所以安貴人去慈寧宮的時候多,很少來慈仁宮。
惠貴人揚揚下巴,示意她看站在安貴人身邊的那個答應裝扮的女子,壓低聲音說:「那位是皇上的新寵,才十五歲,原是安貴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後來調到乾清宮伺候。聽說皇上喜歡得緊,這不,就封了答應,還賜了封號僖。」
僖同喜,取喜樂之意。
答應能有封號已屬難得,僖字更是格外突出了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