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如月猜他可能根本不會說。
畢竟人家是九五之尊,少年天子,從小到大,只有別人對他做小伏低,甜言蜜語,他根本不需要這個功能。
其實郝如月想錯了,康熙並非不會說甜言蜜語,而是她冷漠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沒有被原諒,說再多甜言蜜語也無用。
兩人一時無話,男人看向她,郝如月只是垂著眼,一臉順從,給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男人無聲地鬆開手,郝如月站起身,仍舊用指尖挑著藥膏給他勻面,仍舊小心翼翼打著圈。
仿佛剛才那曖昧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關於天花的人體試驗很順利,太醫院成功掌握了種痘的最優計量,既不會讓人感染,還能產生有效抗體。
與歷史的軌跡重合,在試驗中有四個宮女因種痘計量過大,感染天花。
郝如月偷偷讓人送了抗病毒的靈藥過去,四人此時都已經退燒,只是燒出麻坑,傷了臉面。
「如月,你看我的臉,用了快兩個月白瓶藥膏,果然平滑了很多。」
顧問行依然每日登門,那張被麻坑耽誤的俊臉終於被拯救,再配上高大拉風的身材,儼然超過梁九功,一躍成為太監圈的頂流。
郝如月看向他,密集恐懼症同時被治癒,甚至有些理解上學時為什麼流行過一段時間的太監文。
雌雄莫辨真的很香。
然而梁九功聽見顧問行喊赫舍里女官如月,就知道他要完。不過皇上這回反應倒是出奇的平靜,只是多派了一些外出的差事給顧問行,讓他沒時間天天耗在乾清宮。
冬至節後,此前因天花被封禁的幾處宮殿陸續解封,郝如月也想搬回慈仁宮後殿,皇上卻不讓。
「朕又失了一個兒子,心裡難受,想讓太子多住一段時間陪陪朕。」皇上在外人面前永遠凝定如淵,既有上位者的城府,也有青春鼎盛的風華,可此時在她面前的,就只是一個痛失愛子的父親。
又失了一個兒子?郝如月差點以為大阿哥出了什麼意外,結果一問還是通貴人生的那個小阿哥。
當時小阿哥夭折,皇上看起來一切正常,怎麼通貴人都被解封了,皇上才想起來自己又失了一個兒子。
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
可皇上一臉沉痛,想要太子陪伴,郝如月也說不出什麼:「既是這樣,臣先搬回去,讓太子留下陪皇上。」
皇上抱著太子,只是垂眼不說話,太子忽然抬眸拉住郝如月的手:「小姨,你別走,我想跟小姨睡。」
郝如月拍了拍太子的小胖手:「保成從前在乾清宮住過,你忘了?」
太子回頭看皇上,又看郝如月:「小姨,汗阿瑪也想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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