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四月,海誓山盟,往事如煙,在眼圈掠過。
索性人沒變,心也沒變。
「你今日……好像不同了?」康熙將太子抱坐在身邊,當著滿屋子服侍的,毫不避諱地打量郝如月,眸中流露出驚艷之色。
郝如月撫過鬢邊,巧笑嫣然:「宮裡的人都稱臣一聲姑姑,早就該自梳了。」
宮裡的姑姑一輩子不嫁人,可到了年紀便要將頭髮自己梳成婦人的模樣。
「你這樣很好,可你不是姑姑,你是朕的……御前女官。」康熙始終注視著郝如月的一舉一動,看不夠似的。
這頓晚膳擺得有些遲,平日這個時辰太子都吃飽了:「汗阿瑪,小姨,我餓了。」
話音未落,小肚子傳出咕嚕嚕一串響,把康熙和郝如月都逗樂了。
屋中旖旎之氣散去,很快進入食不言階段。太子吃飽了就開始犯困,康熙將太子抱著哄睡了才交給乳母,郝如月吩咐乳母將太子抱回偏殿睡。
等乳母將太子抱回走,差不多安置好了,康熙才想起什麼似的:「今日保成該隨朕睡。」
太子被乳母抱走,便有宮人往屋裡搬酒,郝如月望著身後炕上整整齊齊擺放的四壇烈酒,抬眸看康熙:「等會兒皇上醉了,如何照顧太子?」
說著取過一壇,也不往酒壺裡倒,直接倒入青花瓷大酒杯中,將其中一杯推給康熙,自己舉起面前的酒杯:「臣敬皇上。」
康熙也舉起酒杯:「今夜一醉方休。」
說是一醉方休,皇上卻不許郝如月喝醉,只喝到微醺的時候便將人抱起,輕輕放在了龍床上。
今日郝如月求見,很快便得到了回音,讓她帶著太子去陪皇上用晚膳。
她求的人是顧問行,來回話的卻是梁九功,梁九功意味深長地說:「赫舍里女官,皇上還在批閱奏摺,恐怕要晚些擺膳,該準備的您先準備著。」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於是郝如月將太子交給乳母,讓她先餵太子吃點水果墊墊肚子,自己則跑到浴房焚香沐浴。
「皇上,臣想洗個澡。」其實她已經洗過澡了,可這會兒躺在龍床上,心里忽然有些緊張。
說來好笑,郝如月並非白紙一張,她的初夜留在了美國。
那個男人是她在華爾街工作時的頂頭上司,是她的上司,也是她的伯樂和人生導師,不管在工作還是在生活上,都幫了她許多。
他用豐沛的感情滋潤了她早已乾涸的心,因為喜歡,所有沒有拒絕,卻在橫衝直撞的疼痛中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
事後,雖然很疼,她還是選擇了忍耐。
她天真的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白紙,在荷爾蒙的衝擊下才亂了章法,並不是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