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郝如月還是一陣後怕:「三阿哥不會說話,宜貴人便拿住了這一點,慢慢接近榮嬪,把自己變成一朵解語花,刺激榮嬪責打三阿哥。」
「之後假裝心疼三阿哥,勸榮嬪求到臣妾這里。」
說著郝如月看向皇上的眼睛,眨也不眨:「臣妾是皇后,所有皇子的嫡母。臣妾聽說皇子挨打,自然要稟明皇上。而皇上正在為三阿哥不會說話煩心,再聽說榮嬪責打皇子一事,十有八九會擼了榮嬪的妃位。」
「按照大封六宮的章程,妃位有兩人,分別是惠嬪和榮嬪。妃位之下的嬪位也有兩人,是德貴人和宜貴人。若榮嬪被擼了妃位,皇上多半會從嬪位提一個人上來補缺。此時宜貴人正好有孕。」
郝如月一口氣將前因後果說完,最後總結:「皇上從前說宜貴人善解人意,臣妾還不服氣,如今也是服了。宜貴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實則極會玩弄人心,被她算計的人有榮嬪、臣妾……還有皇上。」
「臣妾只是她拿捏人心的重要一環,可不敢讓宜貴人再為臣妾遮風擋雨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一回是榮嬪,下一回是誰,下下回又是誰,保不齊哪天就算計到她頭上了。
按照皇后剛才說的邏輯,康熙自己走了一遍,發現大有可能。
好好好,這棋子不但想造反,居然把算盤都打到自己頭上來了。康熙想著眼角都抽了一下:「且等她誕下龍胎,朕自會發落。」
於是宜貴人的禁足從兩個月延長了到生育之後。
聽到這個壞消息,宜貴人緊繃的心情反而放鬆下來,皇后出手又怎樣,還不是只延長了禁足期。
一個月後大封六宮,惠嬪和榮嬪成了惠妃和榮妃,德貴人成了德嬪,布貴人成了布嬪,而本該封嬪的她仍舊是個貴人。
從前說好她封嬪,布貴人得嬪位待遇,如今布貴人封了嬪,她連嬪位待遇都沒有。
宜貴人得知消息之後,砸了一屋子的擺件,又哭了一整夜。直到動了胎氣見了紅,才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肚裡有貨,以後不愁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與此同時,赫舍里家三房也得到了宜貴人失寵的消息,三福晉氣得砸了茶盞:「原以為她能成事,沒想到也是個草包!」
都說宮裡有人好辦事,半點不錯。
自從赫舍里如月進宮,長房的日子越過越好,從貧窮到富貴,從小富貴到大富貴,再到潑天的富貴。
噶布喇已然是一等公,世襲罔替,不能再封。皇上就卯足了勁兒封常泰和綸布,如今兩人都是一等侍衛,常泰還坐上了鑾衛隊的頭把交椅,可謂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聽說就連常泰的那個側福晉都有了誥命,而她嫡親的女兒卻只是庶人之婦。
又因天花毀了容貌,反被四十歲的老鰥夫女婿嫌棄,至今苦熬歲月,連個孩子都沒有。
她的兒子到今日也只是一個三等侍衛,在四執庫看大門,空有一腔抱負,根本見不到皇上的面。
老爺在朝堂上地位還算穩固,可也丟了內閣第一人的位置,讓明珠後來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