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很官方了。
郝如月看見惠妃臉上的慈母神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黯淡下來。
忽然想起太子小時候以為她要生小弟弟小妹妹時的表現,總覺得大阿哥對八阿哥的疼愛,更像是一種對惠妃的疏離。
如果是在乎的人,和在乎的愛,幾乎沒人願意分享吧。
願意分享的,要麼是不在乎,要麼是愛到了極致。
看惠妃剛才那轉瞬即逝的黯然,郝如月猜大阿哥應該是前者。
這時候所有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郝如月沒有再去碰惠妃心上的傷口,只朝她笑笑,轉而說起了八阿哥。
說話間,阿哥所的人歡天喜地把混世魔王五阿哥抱了過來。
說歡天喜地,半點不誇張,抱著五阿哥那個保姆的嘴角都快裂到耳後了。
因為五阿哥咬人,早早斷了奶,此時已然沒有乳母,保姆也是隔三差五地換。
現在抱著五阿哥的這個保姆,郝如月和惠妃都沒見過。
大約是聽說了八阿哥在等他,五阿哥難得沒有折騰,乖乖讓保姆抱進了屋。
進到屋中,看見郝如月和惠妃也不知道行禮,扭著身子要去找八阿哥玩。
保姆抱不住,只得將五阿哥先放在炕上,戰戰兢兢為自己分辯:「皇后娘娘,惠妃娘娘,該教的規矩,教習嬤嬤都教過了,奴婢們也時常提醒,可五阿哥不聽。」
何止不聽,根本就是反著來的。
別人叫他往東,他往西,別人讓他打狗,他罵雞。
一天到晚閒不住,到處搗亂,不是摔東西就是咬人,急脾氣上來跟瘋狗似的。
惠妃以為郝如月不知道,嘆息著說:「五阿哥被送回來,關在阿哥所,手還傷著,貴妃傳了太醫去給五阿哥處理傷口。處理傷口哪有不疼的,別的孩子疼了只會哭,五阿哥疼了咬人,咬上就不撒嘴,把那個太醫的手咬得鮮血淋漓。」
貴妃訊問趕去,看見太醫的手,差點暈倒,是被人扶回承乾宮的。
回去就病了。
後來惠妃和榮妃輪流照看五阿哥,又趕上三阿哥染了風寒,榮妃不得空,惠妃只得獨個兒看顧五阿哥。
饒是惠妃有些手段,也被五阿哥鬧得頭暈腦脹,人都破天荒瘦了一大圈。
直到有一日惠妃忙不過來,抱著八阿哥去看五阿哥,才終於找到了救星。
年僅五個月的八阿哥,很輕鬆和五阿哥玩到了一起,並且博得了五阿哥的好感。
只要有八阿哥在身邊,五阿哥也可以安靜下來玩耍,更難得的是,五阿哥居然懂得讓著八阿哥。
郝如月聽完不禁要問,這到底是血脈壓制,還是宿命壓制啊!
轉頭看見五阿哥劈手奪過八阿哥手裡的布老虎,八阿哥愣了一下,也不生氣,萌萌地抬起頭,看著五阿哥。
半晌,咧開嘴笑了,露出光禿禿的牙床,細看還能看見一顆剛冒出尖尖的小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