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華美的袍子下,總是掩蓋著不為人知的虱子。
過日子,只有冷暖自知。
林雙不禁去想:為什麼衛明的鞭子,沒有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江喜的皮肉上?
是他顧念和林雙多年的夫妻情分,對她還留有些許的尊重?
還是他只是覺得江喜的廉價又百搭,可以肆意踐踏?
江喜「卡嗒」撥弄了一下手裡的打火機,擰眉又點燃一支煙。
林雙不忍見她如此,抬起兩支剝蔥根般的手指,將她唇間的煙輕輕抽出來,掐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林雙問。
「拿 N+1 離職,換個地方,再找個金主,重新開始。」江喜眼神空洞道。
「這一輩子就這樣周而復始?」
林雙同情江喜的人生,卻永遠無法認同她的人生觀。
「又能如何呢?」江喜轉頭看她,「欠銀行的錢總得還,該管的事還得管。除非我死了。」
「行吧。你們去天津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就當你這鞭子是替我受的。」
林雙心一軟,言語中有點原諒江喜的意思。
人活於世,皆有自己的不得已。
林雙想起了古代的納妾制度。
聽說古代的正房,之所以能從心理上認同夫婿納妾,主要是因為古代避孕技術不行,很多女人都是生孩子生死的,所以納幾個妾侍,為夫家綿延子嗣,自己還能多活幾年。
而侍妾的地位又是極其低下的,男人一個不滿意,或打或罵或賣,該怎麼發泄就怎麼發泄,一轉頭,依舊能綸巾帛帶地和原配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就當衛明拿江喜當成了壓力的出口,林雙逃過一劫。
如此想,彼此見便也少仇恨了。
「該燒香燒香,該吃飯吃飯,該辦的事天打雷劈也得干。」
林雙說了句《一代宗師》里的台詞。
「咱們的計劃照舊。這周你先別辭職,我搞定顧許後,牽線給你。」
「那江海?」
江喜現在只擔心自己的弟弟。
「他是成年人了,你少操點心。」
丟下這句,林雙拎起包消失在了江喜家的大門口。
江喜則坐在臥室的床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胳膊,只覺得周身發冷,瑟瑟發抖。
不一會兒,江海從門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