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正當一個事兒,不知怎的,到了她這兒反倒跟做了賊似的。
去「愛馬會」,全當是補償她的欺瞞之罪吧。
想到這兒,「絲啦!」一聲,林雙篤定地將黃澄澄的蛋液一股腦兒地倒進油鍋里,騰起一片噴香的油煙。
人間煙火里,忍耐也變得稀鬆平常。
晚上。
林雙坐在廁所里的馬桶上,意猶未盡地翻看著白天的筆記。
她確實落後太久了,John 課上講的好多知識點,她都得標記上,回頭資料庫檢索 paper 查閱。
「你在裡面幹嘛呢?洗好了趕緊出來,有事和你說。」衛明竟然敲門來催促。
林雙心驚膽戰地將筆記藏到洗臉池下的柜子里,又故意沖了一下馬桶,這才打開門,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我大便呢。什麼事兒啊?這麼急?」
「這麼長時間?你便秘啊?」
「沒……」林雙緊張地改口,「是有點不太通暢。」
「那你可得注意,多喝點大麥若葉。這周末就是你第一次亮相『愛馬會』了,到時候你別又是水腫,又是冒痘的,給我丟臉。」衛明道。
「哎呀,怎麼會呢?你的事情我什麼時候沒放在心上過?」
林雙微笑著,用一招斗轉星移,將從衛明那學到的敷衍,借力發力地還給了他。
陽奉陰違的爽感,她頭一回體會到了。有種茅塞頓開的痛快。
「來來來,你快選一下周末穿什麼衣服?我幫你看看。」
衛明打開衣櫃,對林雙即將去參加「愛馬會」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這件?」
林雙的裙子多是文藝范兒,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從柜子里取出一條三宅一生的連衣裙,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算是詢問衛明的意見。
衛明知道這件衣服。
是他們全家去大阪旅遊的時候,最後林雙急匆匆在機場買的。
上回,他們全家在日本差不多待了一周。
東京的銀座去了,大阪的心齋橋也去了,甚至箱根的奧特萊斯都逗留了大半日,但絕大部分的時間裡,不是在給衛明挑衣服,就是在給衛明父母的七大姑八大姨捎東西。
最後回程的時候,在大阪機場,衛明自己也覺得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才臨時臨急地就在機場專賣店裡,給林雙買了這條三宅一生的連衣裙。
吊牌價是 368000 日元。
至今,衛明都清晰地記得那一串數字。
為這個,衛明媽回來嘀咕了差不多小半年,說怎麼攤上這麼個會花錢的兒媳婦?
老公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這一萬多,自己兒子還不知道要在辦公室坐多久?
她倒是大手大腳,上萬塊錢買塊熨都熨不平的破布,果然是純的敗家精。
「這件……款式是不是有點過時了?」
衛明搖著頭,不是很滿意。
林雙沒言語,直接把衣服掛回了衣櫃。
她心裡一陣冷笑:去年機場買的打折款,最少也是前年的設計了,不過時才怪。
「要不我明天去國貿買一件?」林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