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一愣,停下了手裡揮舞著的梳子,滿眼狐疑地看著江喜:「大天白亮的,你突然回來,到底要弄啥子嘛?」
江喜放下手裡的旅行箱,順便丟下倆字兒:「要錢!」
一聽說,江喜是回來要錢的,不僅江母吃驚,林雙也一肚子疑問。
這節骨眼兒上,江喜繞這麼一個大圈子把林雙弄過來,就是為了陪她向江母要錢?
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一提到「錢」字,江母方才臉上浮現出的一絲絲突然見到女兒的驚喜,立馬蕩然無存。
只見她復又轉過身去,對著那麵塑料圓鏡子繼續梳頭,邊梳頭邊道:「要錢?要什麼錢?我欠你的?我這都一把年紀了,你不說逢年過節送點錢來孝敬我,還指望著從我手裡拿錢?江喜我告訴你,不管你在外頭發生點啥事情,都請你自己解決。三十歲的成年人咯,虧你想得出,回來跟我拿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給不給?」
江喜無動於衷地又問了一遍。
她用通紅的、能殺死人的目光在鏡子裡和江母對視了一眼。
江母擱下手裡的梳子,急躁地也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睥睨了江喜一眼,然後字正腔圓地從嘴裡吐出倆字兒——「不給!」
「你不給是吧?」江喜一腳踹翻了地上的行李箱,又用力拖出江母的手腕,她完全就像是一隻失控的野獸,仿佛要把江母生吞活剝了一般。
江母企圖甩開她,啐道:「賠錢貨,跟老娘要錢……」
江母的話未說完,只見江喜抄起剛拎進來的一瓶啤酒,朝著一旁的井邊就敲了個粉碎!
頃刻間,麥芽的氣味瀰漫了整個院子!
同時,巨大的聲響,也吸引來了左鄰右舍。
江喜紅著眼,將酒瓶子鋒利的邊緣對著江母。
「殺人啦!!!女兒謀殺親娘啦!」
江母立刻誇張地叫喚起來。
人要臉,樹要皮,這江母仿佛既不是人,也不是樹,完全地不要麵皮。
幾個好心的街坊忙過來勸架,但只要一靠近江喜,就被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給壓退了。
「喜兒,你這剛回來,咋就整這麼大動靜兒?來,聽叔的,先把酒瓶子放下。」
「喜兒,你有什麼話,和你媽坐下好好說。來,酒瓶子放下,誤傷了你自己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