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知道他被人欺凌,喪失自尊,也仍然沒有伸出那雙手去扶他一把。
之後就是寧城離開寧家,中間又經過了數次的波折,住處也是一換再換,終究是徹底失去了音信。
這中間寧忠峰不是沒有派人找過兒子,但是不知道是真的找不到,還是寧濤從中作梗,總之這麼多年都毫無他的動靜。
兒子沒有主動聯繫過,自己也找不到人,便是有了後悔之心也沒有機會了。
否則若是自己早知道兒子的蹤跡,又怎麼可能會容忍到寧濤今天?
自己苟延殘喘,拖著這樣一副破爛之軀卻還在堅持著,無非是因為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著也許自己再撐一撐,就會等到兒子回來的消息。
寧忠峰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等回來了……
皮膚蒼老,皺紋深深,眼角的褶皺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的眸光,同時也遮住了寧忠峰眼中的濕潤痕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哪怕不再認自己這個爹,對自己只有滿腹的怨恨,也好。
寧知水和淮肖到了亭子,寧知水親自給淮肖倒了茶。
「師兄,抱歉,家中出了些事,多謝你願意留下幫我。」
她何嘗不知,淮肖之所以答應留下,其實就是願意給她撐腰的意思?
別說她知道,剛才在場的人又有哪個不知道的?
以淮肖這樣的身份,他如果不想跟寧家有任何牽扯,那在寧忠峰提出讓他留下時他完全可以拒絕。
哪怕真的想要護送寧知水,他也可以住在城中客棧,完全不必非留在寧家的。
所以他答應留下這件事其實就是表態。
剛才堂中那複雜的氣氛,還有劍拔弩張的暗涌,淮肖不可能完全看不出來,可他卻還是願意留下。
這份情寧知水當然要記。
「舉手之勞而已,我沒有幫上你什麼。」淮肖笑了笑,喝了口茶。
如果自己一句話就能幫上的忙,那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忙。
就算沒有自己,那他們也一樣能做到,只是可能需要費些周折罷了。
況且,大長老的弟子,他也願意順手一幫。
寧知水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再提寧家的事,只是和淮肖聊起了門派里的事情。
比如各峰的情況,勢力分布等基礎問題。
寧知水前世曾去過仙來宗,不過也只是參加了個大典便離開了,並沒有在裡面長久生活過。
所以問的這些問題並不是假裝問的,而是真不知道。
淮肖一邊回答著,一邊打量寧知水,覺得她的談吐性情是超越年紀的成熟,最難得的是淡定從容,沒有別人見到自己時的激動或者忐忑,甚至害怕。
嗯,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大長老會收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