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些孩子捧著破木碗,吃的眉開眼笑,陳飛燕便趕緊將已經甦醒的陳毅軒扶了起來,又開始一口一口的餵他吃。
見今天早上還有肉糊吃,陳毅軒很是詫異。「媳婦兒,昨天的肉糊糊還沒吃完麼?」
「你可不能只讓我吃,你們不吃……」
不等他說完,陳飛燕直接打斷他的話道:「說什麼呢?」
「還不是小一這孩子孝順懂事?昨天晚上,又被他抓到了一隻山地鼠,足足有兩三斤。我剝了那山地鼠的皮,已經用草木灰水泡了。打算給你做一雙襪子。要是小一以後的本事更好,說不定咱們積攢下來的鼠皮子,還能給你做一件坎肩!」
猛然聽見這消息,陳毅軒原本發灰的臉色,都綻放出了一絲絲紅光。
「好哇好哇!真是個好孩子!」
不過,一想到前幾年家裡差點過不下去,都沒錢給大兒看病,耽誤了他,以至於他小小年紀就聽不見了,陳毅軒又流露出一些愧色。
他看著陳飛燕道:「媳婦兒,是我無用,叫你們都受苦了!」
陳飛燕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撫她道:「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家裡有你,我們才叫一個家。」
「我瞧著小一最近走好運了,說不定,咱們家以後餐餐都有肉吃呢!」
陳毅軒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抿了抿嘴。不想說那些不好聽的潑自己媳婦的冷水。
這山上的獵物哪有那麼好打呀?
要是好打的話,村里人人都去當獵戶了。
陳毅軒還處在病中,昨晚上吃了那一餐肉之後,高燒總算是退下去了,身體也沒那麼疼。他就是覺得累。
他原本還想跟媳婦再多說點話的。他怕自己要是哪天死了,去了地府,到時候想來陽間跟自己的媳婦說話,都沒機會了。
然而,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沒打針,沒吃藥,全靠著自己一副身體硬扛著的他,嘴巴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個字之後,就眼睛一閉,昏睡過去了。
陳飛燕都快要被他嚇死了。
深怕他剛才一口氣上不來,就那樣直接死了,她趕緊伸出右手的手指頭,在他的鼻尖下小心翼翼的觸探了幾秒。
發現他還有呼吸,只是有點急促,陳飛燕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的放了回去。
還活著,還活著,太好了。
陳飛燕捫心自問,自己根本就不喜歡這個不是很熟的男人。
她只是覺得,他一旦死了,家裡的那些麻煩都會來。
她現在很需要他。
其實,她小時候的生活,還算幸福。
長大之後,生活也不好不壞。因為經濟飛速發展的原因,底層老百姓們再怎麼說,還是有口米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