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蘇岑作為一個讀過書的,他哪怕再嫌棄陳七兩他們手指甲黑乎乎的,滿是泥土,他也沒當面露出嫌棄的表情。
從陳七兩手裡接過了那杯茶後,他還給面子的小小抿了一口。
簡單潤潤嗓子後,他就拿出一個帳本和一個小算盤,開始給陳七兩算這次的帳了。
陳七兩見他一口算盤打的噼里啪啦的,一看就是個會精打細算不好糊弄的,他只能下意識繼續賣慘,哭他們陳家村的村民可憐了。
於蘇岑見陳七兩一把年紀的人了,說起過日子來,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又見他全家沒有鞋子穿,……後來給他們整一桌的菜端上來後,這桌子上全是一碗碗好似鹹菜的東西,他心裡頭是真的有些不痛快了。
趙衙役一直都在觀察著於蘇岑的臉色。
注意到他臉上的不愉,他立馬就對著陳七兩發起了脾氣。
「我說老陳啊,我來你整這麼一桌菜也就罷了,今兒個咱於大人來,你整這麼一桌就有些不合適了呢!」
「咱們於大人好不容易親自來一趟,你不整幾個大菜硬菜出來,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陳七兩見趙衙役有意刁難,他心裡大罵他豬狗不如。
知道自己把於文書得罪了沒什麼好處,他只得叫周氏拿出大兒子在縣裡酒店當跑堂的錢,讓小兒子去尋陳飛燕一家。
陳飛燕家裡不是養了不少的雞鴨鵝還有豬麼?
找他們買一隻最便宜的雞鴨鵝啥的,也是好的。
「大人,這桌菜確實是上不了台面。不過,它們全都是開胃小菜。硬菜都在後頭燉著呢,待會兒等菜熟了,咱就叫我幾個兒媳婦都端上來。」
聽到他還有幾個兒媳婦,於蘇岑眉眼一動。當即裝作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也不知你們家做飯的手藝如何。」
陳七兩聽了,仿佛極有信心,當時拍著胸膛保證了。
「大人,這桌上的七八碗醃菜,全是那陳毅軒他媳婦兒親自做的。送到縣城的大飯館,那些掌勺的都說好。不信您嘗嘗?」
得知眼前這些聞著就酸了吧唧的小菜,竟然是那個婦人整的,於蘇岑的心神立馬一盪,伸出陳七兩遞過來的一雙用開水燙過的筷子,小小的夾了一小根焉了吧唧的酸黃瓜。
這酸黃瓜一進嘴,於蘇岑嘴裡的口水直流。
香!酸!還帶著一股隱隱約約的回甘。
吃完這根酸黃瓜,於蘇岑又試了一小片黃色的蘿蔔片。
香酸辣的滋味,也叫人回味無窮。
就在於蘇岑慢慢品嘗之際,坐在旁邊的趙衙役也在那吃著酸黃瓜條。
「老陳,這酸黃瓜真不錯啊!我沒想到,你們村的婦人還有這麼好的手藝!」
陳七兩聽了,笑著說道:「可不是麼?!栓子媳婦兒手藝這麼好,我們以前也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