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她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死後,她一直都在想,為什麼自己這一生會有如此多的苦難。
為什麼這世上的所有男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能肆意的活著。娶妻生子,讀書寫字,考取功名,為官做宰,……似乎他們每一個人都能自由的活著。
而像她這樣的女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被這世道逼的大門不出,幾歲大還得為了嫁人被逼著裹小腳,為人妻後也從來沒有真心笑過,她前夫病故後,她帶著孩子出了家,……在尼姑庵里,她放了腳,開始習武做各種農活。
只有那個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一回。
想到這,塵緣又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飛燕。
她感覺她才是不一樣的女子。
「飛燕妹子,我先回去了。」
拿著自己從陳飛燕這裡用錢換到的兩斤肉,塵緣慢悠悠的回到了家。
這會兒,她家裡還在鬧騰。
她公公的痔瘡破了,一直都在稀稀拉拉的流血。
人犯痔瘡的時候,吃不了硬飯,只能喝稀粥。
他趴在炕上,眼睛通紅通紅的,一看就知道,他又哭了一回。
看見自己兒媳婦提著肉回來了,他眼淚汪汪。「兒媳婦,你是不是從隔壁栓子那掙了錢了?」
他人老成精,早就看見她天天在家折騰那些木頭。那些東西好多都是一樣的尺寸,他就猜測出那東西就是用來做織布機的。
兒媳婦有本事,能掙錢。他心裡高興,又擔心小兒子不能收服她。
兒媳要是對兒子不服,到時候,她肯定會嫌棄兒子,生出外心,給兒子戴上幾頂綠油油的帽子。
他是過來人,他明白那種痛苦。
他老婆如果不是現在年紀太大了,生不出來了,估計她還要背著他,給他戴綠帽子。
直到現在,他老婆還以為她瞞的好好的,覺得他發現不了。然而實際上,他早就知道她那些破事了。
要不是他每次看見她在外面找男人後,都能把一些吃的穿的用的戴回家,幫著一家老小,他早就動手打瘸她的腿了……
一想到過去那段不堪的記憶,陳大柱突然對著自己的小兒子陳得力招來招手。
陳得力見了,湊了過去。
「爹,咋的了?你現在還想拉稀麼?爹,你那裡才剛敷上藥,拉不得啊!……這副藥花了咱家五文的大錢呢!」
陳大柱聽到這話,他白了他一眼,不耐煩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好拉的!我一直都在狠狠憋著呢!……」
剛說完,他肚子就咕咕咕的叫。
很快,他又放出一個響亮的臭屁來。
當時就把整個茅屋裡的人熏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太臭了。
塵緣在尼姑庵里,一直與青燈古佛還有綠意禪香相伴。
她感受到的只有大自然的芬芳和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