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一把擰開門把手,門被推開又關上,走廊里嘈雜的人聲一下子湧入,又被收緊。
病房裡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濃烈到刺鼻,蘇落卻毫無所覺。
她看向病床上白色床單下的頎長輪廓,只覺手腳冰冷,一瞬間置身於冰天雪地。
她挪了挪腿,腳趾卻如同被釘在了地上,竟然一步也邁不出。
「楚頌……」
床上毫無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手軟腳軟地走到了床邊,好半天,她才緩緩抬起簌簌發抖的手指,捏上了床單的一角。
猛地一掀。
白色床單飄向空中,又翻卷著落地,露出了床上那張清俊,卻斑駁的臉。
視線掃過男人的身體,蘇落瞳孔驟然一震,眼底染上不可置信。
男人胸膛似乎被什麼利物貫穿,東西已經取了出來,胸口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黑洞。
他兩條手臂以一種畸形的狀態彎曲著,身體其他部分更是布滿密密麻麻的傷口。
蘇落眼眶發紅,她顫巍巍地撫上男人毫無生機的臉。
觸感冰冷,如同臘月里皚皚的白雪。
她癱坐了下來,凝望著他,眼底蓄滿盈盈的淚水,卻不肯掉下來,良久,空氣中響起了女人的聲音,又輕又小:
「每次我這麼哭,你就會慌了手腳,就不再和我開玩笑了,
楚頌,我哭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哭了啊,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你不要…不要再和我開玩笑了,你…你不要嚇我啊……」
她積壓的恐懼在頃刻崩潰,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落,漸漸,如同開了閘的水,無法停止。
「你答應過我,我們出去了就結婚,你承諾過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眾人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蘇落跪伏在床邊,身型單薄的像一面即將要破碎的玻璃。
雲朵朵大步走上前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心裡揪成了一團,邊抽噎邊哄著:
「……蘇落,楚頌他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哭壞了身子。」
說完,她捧起蘇落的臉,就發現她眼淚向下淌著,臉上的表情卻不見悲慟,目光呆滯,如同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
雲朵朵心裡一驚,伸手猛地晃了晃她的肩膀想要讓她清醒,下一秒,蘇落已經昏了過去。
*
節目收官後,嘉賓們各自回歸了原本的生活軌跡,幾人的心情卻依舊布滿陰霾。
三天後,徐芷菡與雲朵朵按照慣例來到蘇落住的學生公寓,推門進來時,空氣中煙霧繚繞,嗆的她們咳嗽了起來。
見餐桌上的食物絲毫不見少,徐芷菡皺了皺眉,直奔臥室。
吱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