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沒接,看向他,一雙淺眸直勾勾的,幾秒後,還挑了挑眉,湊近了點兒,溫軟的氣息噴薄在他臉上:
「我就不寫…你打我呀?」
容景一噎,盯著女孩兒離開的背影,濃黑的長睫緩慢地眨了下,耳根爬上一抹潮紅。
半晌,他趁人不注意,認命地模仿了她的字跡,幫簽上了她的名字和准考證號。
考完試回了家,容景將冰箱裡剩下的米飯炒了,又撒進去火腿丁和黃瓜丁,熄火,裝盤,上桌。
容景催了好幾次,蘇落才不情願地從樓上下來。
她還是白天那副表情,臉色臭的仿佛他欠了她好幾萬。
坐下後,蘇落看了看桌上清淡版本的炒飯,吃了兩口,不咸不淡刺了句:
「不放油的炒飯也是炒飯,本質上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放油呢?」
她在內涵他,有些情感,產生了就是產生了,極力掩蓋住也改變不了既定事實。
蘇落雙手托著腮,抬眼看向他,目光清洌咧的仿佛能將他看穿,眼底還帶著幾分隱隱的期待。
等了他一會兒,見他還沒有要攤牌的意思,蘇落拖著木頭椅子站了起來,瞪了他一眼,疲憊地上了樓。
椅子腿發出了吱嘎的聲音,容景咽下嘴裡的米飯,感覺嗓子乾巴巴的,喝了口水才好了點兒。
容景放下了餐具,剛才還味道鮮美的炒飯,忽然變得難以下咽。
收拾完桌子,刷碗,一切都做完了,他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心裡悶悶的。
他進了臥室,但一點兒也看不進去文獻,良久,又重新來到廚房。
開了火,將牛奶倒進煮鍋里,又往裡面放了茶葉。
煮鍋里咕嘟咕嘟冒泡,不知不覺間,空氣中瀰漫著奶茶的香氣。
過濾後,他從冰箱裡翻出紅豆餡加了進去,慢慢熬著,奶白的液體因為紅豆的加入有了顏色。
盯著鍋里慢慢調和的紅與白,容景一雙如夜的黑瞳漸漸明亮,良久,似乎想通了某些癥結。
關火,盛裝,冷卻,他雙手捧著一杯微燙的奶茶上了樓。
門聲敲響,蘇落看著站在門外的容景,還有他手裡的那杯奶茶,心裡已經沒了多少期待。
昨晚,他端著洗腳水上來,卻自己洗了腳。
今晚,他端著奶茶上來,是不是也要自己喝?
「教授,有事?」
容景人高馬大的站在那兒,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卻下意識地迴避女孩兒的視線。
他咽了咽口水,表白的話到了嘴邊怎麼都講不出來,想了想,忽然開始念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