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俊臉染上一層紅暈,沒有答他。
沈淵滿足地喟嘆一聲,伸手去卷褲腿。
結果手一伸出來,先被席玉握住了。
席玉捏著他的手腕,湊到燈下一看,手掌心裡全是血,還嵌著幾片極碎的細瓷。
沈淵又心虛起來,他動了動手指,想要捏拳。
「別動!」席玉的聲音像浸了一層冰,「文瑞呢?」
「他估計是去尋墨硯要飯了。」
席玉無奈,沖小糰子說:「六皇子,又要勞煩你了。」
小糰子點點頭,讓德祥放下食盒去請太醫。
席玉握著沈淵的手,細心地挑走能看得見的碎瓷。
還有一些扎進手裡的,他不敢碰,只能蹙著眉等太醫來。
「疼嗎?」
沈淵咧著嘴搖頭。
席玉無奈地睨他一眼。
來的是年輕的徐御醫,他看了看沈淵的手,拿鑷子小心地挑去剩下的碎瓷,又敷上一層藥粉,然後用紗布將手掌裹了起來。
沈淵舉起兩隻裹得像饅頭的手,只有大拇指露在外頭。
席玉看著他滿頭、滿手的紗布,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倒是小糰子看看他,突然說了一句,「三哥,你好像個螃蟹……」
沈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小小的嘴巴,在說什麼傷人的話!
屋裡其他人聽了,不免又向沈淵望去。
別說!
還真像。
尤其是裹起來的兩隻手,活脫脫兩隻大鰲!
一個個奴才低下頭憋笑。
席玉也不禁笑出了聲,意味深長地斜了他一眼。
沈淵被這一眼勾了魂似的,呆呆地望著他。
小御醫也被逗笑了,替他腿上治傷時,手一抖一抖的。
沈淵沉溺在席玉的笑容里,毫無所覺。
等完全包紮好,眾人都退下,殿裡只留了席玉和小糰子。
席玉想著沈淵隔三岔五受罰、受傷,終究不是辦法。
他有許多話想問沈淵,奈何六皇子也在,有些話不好開口。
正想著,文瑞推門進來了,手上空空如也。
他看到屋裡的人一愣,立馬前來見禮。
「六殿下,席……」
席玉升了官,一時不知怎麼喊好。
「還喚我司業便是。」席玉明白他的為難。
「席司業。」
「沒找到墨硯?」席玉問。
「恐怕是走岔了,沒遇上。」
「這會兒,膳房也沒吃的了。」席玉轉向小糰子,「恐怕又要勞煩六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