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無限制地在這一刻停在孟梵川的眼眸中, 可岑蓁知道自己在台上,正在發言,不過短暫兩三秒, 她接上了自己的話:
「他給我最好的情緒陪伴……讓我沒有任何壓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的確如謝導所說, 能順利殺青也要感謝他。」岑蓁說完,朝孟梵川的方向抬了下手,「感謝我的男朋友。」
內場第三次爆發出誇張的起鬨尖叫,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所有人目光朝孟梵川落過去,只見那位矜貴的少爺亦很正式地給了女朋友回應——
他從座位上站起身輕輕鼓掌,帶一點笑。
「最後也祝大家殺青快樂,祝咱們的《墜落》早日上映。」
簡短几句話後岑蓁下台,一群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還在那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岑蓁紙巾緊捏在手裡,朝孟梵川走近的每一步都好像在走向那個稚嫩遙遠的夜晚。
周圍的起鬨聲幾乎成了整齊劃一的口號,孟梵川當然不會因為別人幾句起鬨就真的去親岑蓁,這對女士很不尊重,但現場氣氛熱烈,為了不掃興,他換了更紳士的方式,在岑蓁走回來時輕輕抱了抱她的後背,宛如正常的社交禮儀。
岑蓁也是在這時在他懷裡輕聲問:「是你嗎。」
但周圍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她不知道孟梵川聽到了自己的問題沒有,又或者他是不是回答了,淹沒在嘈雜的環境裡。
殺青宴至此開席,辛苦了幾個月的同事們敞開了來嗨,場面比團年那晚還熱鬧,這邊才起筷,服化道組的兩個老師就跑去台上說給大家獻唱一首熱場。
音響發出的低音炮重重往人耳里砸,哪怕就是同桌的人說話也得靠吼,加上她和孟梵川坐在謝慶宗旁邊,時不時有人來敬酒,岑蓁根本沒機會開口問孟梵川那張紙巾的事。
身體忽然像被灌入沸騰的水,不斷升溫,燃燒,滾燙,岑蓁低頭吃菜,忽而又在心裡想,會不會是孟梵川上次陪自己去找過調香師,知道自己在找這個紙巾的主人,所以後續幫自己聯繫了那位調香師?
可連她自己都描述不清紙巾的模樣,他又怎麼會知道?
岑蓁心跳得太快了,根本沒有心思吃麵前任何一道菜,好不容易台上的歌唱完了,也沒人來敬謝慶宗,她剛要開口問孟梵川,又莫名冒出個人來敬自己。
「岑老師,敬你一杯。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岑蓁只好轉身去拿桌上的飲料,這才看到自己面前倒的是酒,一圈尋出去,才發現同桌几乎都是白的紅的,只有她一個人不喝酒,估計也忘了安排飲料。
敬酒的老師都到面前了,再臨時去倒飲料好像有些尷尬,岑蓁想了想,紅酒問題應該不大,要不淺抿一口。正打算這麼做的時候,孟梵川從旁邊淡淡拿走她的酒杯,「我幫她喝。」
岑蓁:「……」
他很隨意地喝了一口,喉結滾動,酒杯朝對方傾了傾,連喝酒的樣子都那麼漫不經心。
對面見男朋友代酒,笑著直接一口乾掉,「好好,多謝孟少爺!」
來敬酒的人反倒說起了謝是什麼道理?也只有對方知道,孟梵川這杯代喝的酒,足夠他回桌上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