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弼推開大理寺卿,力氣大的驚人。
還好陳虎眼疾手快,將這位文弱的朝官接在手裡,低低對他道:「你且站遠些。」
陳虎一路跟著宋承弼回王府,府里已經備好了快馬,「王爺,您身上還有傷,這路上千萬小心……」
宋承弼耳邊全是噪聲,拉過韁繩翻身上馬,額頭沁出一層又一層的汗。
心脈鬱結,吐血而亡。
輕輕巧巧的八個字,巨石一般砸在了宋承弼的心口上。
他勒馬要走,忽地聽到一聲急切的吼聲:「王爺!」
流螢一路上換了三匹馬,風塵僕僕地趕到,翻身下馬跪在宋承弼身前:「王爺!王妃的屍體被人偷走了!」
宋承弼攥著韁繩的手已然磨出血來:「你說什麼。」
流螢磕頭,磕出滿地的血:「屬下失職,連王妃屍體都守不住,請王爺賜死!」
接二連三的消息反而讓宋承弼冷靜了些。
若是雲忱真的突然暴斃,屍體就不該那麼快讓人偷走。
而今兩道消息隔得時間不長,只能說明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的少年還沒死!
宋承弼神色變了變,道:「起來!隨我去御史台!」
塵土揚起,衣角翻飛。
宋承弼從未在京城騎過這樣快的馬,而在京城能將馬騎的這樣快的,也只有他的少年。
侍御史看清是瑾王殿下,連忙讓開一條道路,指引著宋承弼到關押林尚書的地方。
侍御史還在命人拿鑰匙,宋承弼手將牢籠一擰,那鐵質的傢伙直接彎開。
「什麼人!」林尚書來不及反應,驚恐地看著自己被人揪著領子提起懸空,然後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林尚書摔在地上,捂著瞎了的一隻眼疼的直抽。
但很快,他用剩下的那隻眼看清了來人是瑾王宋承弼。
林尚書怔了下,隨後竟然大笑了起來:「看來傳聞不虛,傳聞不虛啊!」
宋承弼一身戾氣難掩,腳踏在他胸口上:「林雲忱在哪。」
林尚書:「王爺這話問的,我的兒子自然在我府邸。」
「再問一遍,林雲忱在哪兒!」
「嗐,王爺一看就是氣急了,哪能這樣審問犯人。」
林尚書將他壓在自己胸口上的腳撥開,擦擦臉上的鮮血,哼了一聲:「我如今招了是死,不招還有一線生機,王爺難道不該與我坐下來,談談條件嗎?」
宋承弼:「你敢傷他分毫,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宋承弼知道,自己不該對著林尚書承認自己的軟肋。
但他只要一想到雲忱會受傷,會痛,會死,理智就全都變成了憤怒。
這是場博弈,只有全然不在乎的人,才能拿穩籌碼。
林尚書顯然是拿穩籌碼的那個人:「這樣,王爺先為臣正名,讓臣恢復官職回到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