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忱先是承受著精神上的眩暈,不斷嘔吐,而後又是身體的疼痛。
等詛咒結束的時候,雲忱的身體燒的滾燙,整個人卻像是從水裡被撈出來的一般,渾身都被汗水濕透。
蔚泊簡小心地翻開雲忱的眼睛查看了下。
那雙眸子依舊是黑色的,一點微弱的紅光都反射不出來。
這說明,雲忱剛剛經歷的只是詛咒非常非常微小的一部分。
可即使是這樣,雲忱都已經被折磨的不像樣,如果他剛剛把十字架全部拔出來……
蔚泊簡想都不敢想!
他把雲忱濕透了的衣服脫下來扔在一邊,然後找了退燒的藥片餵給雲忱,才抱著他去浴室清洗。
好在雲忱沒什麼力氣,吃了藥後更是昏沉,沒有抵抗,不然把水弄到傷口上,恢復的日子就更加遙遙無期……
清洗完畢,蔚泊簡幫他擦乾,又動作輕緩地將人抱回來,裹進柔軟的毯子裡,手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
還在燒著。
他現在不能喝他的血液,需要人類的食物補充體力才行。
蔚泊簡去煮了碗粥來。
他知道,如果青年醒著,一定會露出厭惡的眼神,然後把他的碗揮在地上讓他滾開。
幸好這會兒的青年迷迷糊糊認不清人,蔚泊簡抓緊時間,溫柔地哄著他喝下去。
然後,蔚泊簡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照看著他。
可雲忱似乎是有些冷,身體忍不住地想要蜷縮。
蔚泊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窗戶破了,在漏風。
他慌忙起身,隨手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想要用它堵住漏風的窗戶。
[雲忱:叮,您的兒童節禮物已送達。]
[系統112:啊,什麼禮物?]
[雲忱:不就在我鵝子手上拿著呢嗎?看著吧,鵝子馬上要感動哭了。]
這會兒天已經亮了。
下了一夜的大雪停了,太陽高高地懸在天空中。
這是羅斯特大陸冰雪期罕見的晴天,光線明亮而又柔和。
只是這樣的光線帶不來任何溫度,風依舊很大很冷。
蔚泊簡伸手,想用那件從雲忱身上脫下來的獵裝去堵窗戶,忽地視野里撞進一片刺眼的血跡。
黑色的衣服上沾了血,是不容易看出顏色的。
但此時的蔚泊簡拿著衣服對著光,很容易就看到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色。
他的指尖顫抖,脊背僵硬。
蔚泊簡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沉痛的心情展平那件衣服的,等他舉起來對著陽光時,看到衣服的胸口處,血跡是那樣的鮮紅……
人總是會在傷痛後,忽略掉一些不利於自己的細節。
而陽光之下,黑暗無處遁形,那些細節也跟著清晰起來。
他記得,自己故意將這件獵裝掛在浴室里,然後剪碎了雲忱的衣袍,逼著雲忱穿上自己標記了氣味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