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季早星的大手在衣服上使勁兒蹭干,貼在雲忱額頭上試了下溫度。
雲忱怔了一下,記憶突然回籠。
他萬念俱灰地回到房間後沒有吃藥,睡著了,然後就病了。
季早星還是沒有送他去醫院。
他怕阮悠然的質問,也怕白躍來了刺激到雲忱。
不過這次,他把一個完整的醫療團隊請過來了。
原本要洶湧而來的肺炎被各種藥物壓了回去。
而這期間,雲忱醒了很多次。
他難受地哼起來時,瞳孔恍惚不清醒,季早星就會過來抱住他,一邊哄一邊用冰塊幫自己降溫。
季早星以為他還在犯迷糊,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的後背:「乖,一會兒就不難受了啊。」
雲忱聽著季早星的話,心臟處又是傳來一陣刺痛。
你明明背叛了我。
明明把我的尊嚴剝奪,囚禁在這裡。
為什麼要裝出這副不捨得我,愛我的樣子!
雲忱嗚了一聲,雙手推向季早星的胸膛。
只可惜他根本沒有力氣,那雙手只是碰了一下他就滑了下去,摔在自己身上。
季早星身子一僵:「雲忱,你醒了?」
雲忱聲音嘶啞極了,因為憤怒,呼吸凌亂了起來:「滾開,不許碰我!滾,滾出去,滾出我的家!」
季早星:「好,好……你別激動,我這就走。」
季早星這樣說著,卻是半步不敢離開,雙手控制著雲忱亂動的身子。
等到他累的不得不平靜下來,無力地軟在季早星懷裡的時候,已經輸液輸到發青的手背上針又歪了。
血從那塊白色的紗布底下冒出來,暈染成一團紅痕。
季早星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了。
他拔掉針管,壓著那塊紗布止血,手指心疼地撫摸了下他腕側的傷。
他真是瘋了,才會動那種讓他把血流乾的念頭……
前世的他,眼看著自己雙腿碾斷失血而亡,那的確是十分痛苦的。
但如果是雲忱死了。
這份痛苦恐怕要百倍千倍的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可我死了。
在你心裡掀起什麼波瀾了嗎?
你是不是還在慶幸,慶幸你還沒動手我就自己發生了意外。
季早星緊緊抱住昏睡著的雲忱,在他耳邊嘆息道:「看見我死在血泊里,你應該也流淚了吧。」
他仔細親吻雲忱的額頭,耳廓,嘴唇留戀地碰了碰他的睫毛。
終於,季早星還是露出了那份稚軟的孩子氣,哭腔委屈地顫抖道:「我那麼愛你,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