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再氣到雲忱。
因為他的自以為是,雲忱的心臟耽誤了最佳急救時間,如今已經脆弱到了極致,經不起一點波折!
季早星那麼大個人,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慚愧又慌張,趁著他眼裡還有些迷茫,轉身就跑了。
也就幾秒鐘的時間,護士進來看著雲忱,又過了一會兒,阮悠然到了。
雲忱眼睛一直朝外看,虛弱地問道:「媽,發生什麼事了?」
阮悠然憔悴了不少,舀著粥餵給雲忱:「你的心臟一直不好,病倒了做了個手術。乖寶寶,再多吃兩口。」
護士還在旁邊呢,捂著嘴偷偷笑。雲忱臉微微一紅:「媽。」
阮悠然摸摸他的頭髮:「你永遠是媽媽的寶貝。」
雲忱並沒有聽出其中深意,又吃了幾口。
只是簡單的吞咽動作,就累的眼裡漾滿了水汽。
阮悠然把床搖下來,想讓他休息,雲忱卻問道:「早星為什麼走了?」
阮悠然怔了下,試探道:「他?你,你不希望他走?」
船上發生了什麼,季早星都交代了。
阮悠然是氣病的。
當然,她不認為雲忱還能原諒季早星的所作所為。
雲忱累的犯困,眼皮直打架。
他不明白媽媽為什麼這麼說,不解道:「他在跟我生氣?」
阮悠然發現雲忱不對勁,擦擦他額頭的冷汗,溫柔道:「寶貝,你……你能記起來自己因為什麼暈倒嗎?」
雲忱遲鈍地想了想,道:「實驗室里。」
阮悠然:「什麼實驗室。」
雲忱:「做畢業設計,實驗室里,太累了……」
畢業設計?
那已經是三四年前了。
阮悠然滿臉擔憂地看著雲忱。
雲忱說著說著,再也抵不過困意,閉上了眼睛,囈語一般小聲道:「媽,早星,早星他為什麼走了,他生我氣了嗎……」
此時此刻,站在門外的季早星再也撐不住身體。
實驗室。
他說的是實驗室!
前世的雲忱學的並非金融,而是他非常感興趣的實驗物理。
這一世,因為各種影響,雲忱選擇的是金融。
季早星之前還不懂他為什麼換專業,大抵是什麼蝴蝶效應觸發的,他沒當回事。
現在他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註定了的。
是自己故意在白躍面前嶄露頭角,讓白躍更加不喜歡沒有血緣關係的雲忱。
雲忱自然是感受到那份失望了。
可年少的他又不明白為什麼,只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會選擇更靠近他父親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