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一點,刺的深一點。
不會痛的。
雲忱神情恍惚了下,像是被海妖蠱惑的水手,失去了控制身體的靈魂。
忽地,他右手執刀,用力朝自己左手的手腕割了下去。
雲忱不知道自己疼不疼。
但刀尖刺破皮肉的觸感傳來後,恐懼到極致的慌張心跳便堵住了雲忱的耳膜。
他緊閉上眼,一口氣吸進肺里吐不出來,整個人被濃烈的血腥氣包圍了。
成功了嗎?
他要死了嗎?
可為什麼他還沒有倒下去……
雲忱努力想把眼睛睜開,可恐懼讓他整個人都無比僵硬,越想睜開越閉的死死的,根本無法執行大腦的任何命令。
就在這時,他聽見一道低沉聲音在他耳邊命令道:「鬆手。」
血腥氣越來越重。
但那不是雲忱的血。
謝恪呈的手扣著雲忱左手手腕,四根手指被割出深可見骨的血口。
他一直看著雲忱。
畫廊老闆為了討好謝恪呈,拿來的這些畫裡,有一些是非賣品。
比如這幅。
雲忱好幾次刻意繞過了這幅畫,因為謝恪呈沒喊停,才不得不來到這幅畫旁邊。
謝恪呈看著他逐漸變得絕望,崩潰,以為他會扔了刀子,求自己放過他。
沒想到。
少年突然抬起手,刀尖兒竟是要直接將血管豎著劃開!
謝恪呈反應飛快,握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拉,沒想到少年渾身僵硬的像是鐵板一塊,刀子還是割了下去。
謝恪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鬆手。
替他擋了這一刀後,血就一路蜿蜒到雲忱睡衣的袖子裡,剩下的則直接從指尖滴落,落在了那幅畫上。
風箏被染成了一片深紅色,男孩兒的臉也染上了血,整張畫變得詭異猙獰。
謝恪呈:「繆雲忱,睜眼!」
雲忱被這一聲低吼驚醒,被燙了似的,猛地鬆開了手。
刀子掉下去。
雲忱睜眼,看到謝恪呈的手被刀劃的鮮血淋漓,失聲喊道:「哥哥!」
謝恪呈狠狠怔了下:「你叫我什麼?」
【叮,謝恪呈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70】
【叮,謝恪呈攻略值+10,當前攻略值30】
下一秒,謝恪呈就被衝過來的手下圍了起來,和雲忱隔開一定距離。
雲忱被撞到,摔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
他弄傷了謝恪呈……
家庭醫生也趕來了,拎著藥箱給謝恪呈的手指做緊急止血,清創縫合,然後聯繫醫院那邊送破傷風的針劑過來。
雲忱看不見謝恪呈,只能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臂,暗紅的血液如小蛇一般蜿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