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恪呈餵他喝水的動作停了下,垂眸看向少年的眼睛。
少年因為燒的嚴重,演技沒有之前那麼好了,躲躲閃閃的,甚至都不敢直視自己的目光。
只是,那份死也不願意認錯的執著卻不減當初。
謝恪呈忍不住冷笑了下:「想不起來了?」
雲忱嗯了一聲,目光躲閃更甚。
因為太過緊張,藥片含在嘴裡化了都沒覺出苦來。
謝恪呈唇角彎起一個譏諷弧度,左手抬起來給雲忱看,有血正從白色的紗布里往外滲:「還沒想起來嗎?」
雲忱猛地看到紗布上的那抹紅色,心臟一緊,脫口而出道:「你流血了!疼不疼,我去叫醫生來幫你止血。」
謝恪呈看他焦急地想要下床的樣子。
心想。
討好他?
這會兒演技倒是變好了不少。
謝恪呈把他摁了回去:「不疼,小傷。」
雲忱身子摔回枕頭上,眼眶微微發酸,眼淚險些掉下來。
怎麼會是小傷。
那就是他親手割的。
那把美工刀鋒利極了,食指割的最深,醫生縫了很久才結束。
雲忱顫抖道:「小傷也,也要讓醫生來看看,都流血了……」
謝恪呈打斷了他:「不記得我是怎麼受傷的了?」
雲忱膽怯道:「不記得。」
謝恪呈心想。
我給過你機會了。
謝恪呈手垂下來,不讓雲忱看了,聲音低沉平靜:「沒關係。」
「昨天什麼都沒發生,我想把你從療養院接回家裡來,但你在路上著涼生病了,一覺睡到現在。」
雲忱沒有答話,目光還是看著謝恪呈的手。
他聽見,有血滴在地板上了。
終於,雲忱忍不住了。
他曾無能為力地看著他倒在地上,血流的到處都是。
如今,那份傷痛重演,還是自己親手弄傷的。
雲忱撩開蓋在自己腿上的被子:「我去叫醫生!」
謝恪呈敷衍了一句:「醫生休息了。」
反正也是疼。
謝恪呈懶得處理了。
雲忱已經扶著床頭站了起來,聞言怔了下,道:「那就去醫院。」
謝恪呈:「司機也休息了,你能開車嗎?」
雲忱的復健才做了一個星期,還要靠輪椅代步,自然是不能的。
雲忱薄唇緊緊地抿了下:「你……有藥箱嗎,我幫你止血。」
謝恪呈偏頭,朝自己的書桌上看了下。
雲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踉蹌地走過去打開藥箱,拿了止血的繃帶和新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