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恪呈討厭和人接觸,後退了半步躲開他的手,但語氣依舊十分溫和:「聽傭人說,你今天沒吃東西。」
徐林意委屈地垂下了頭:「我是您的客人,想等您一起用餐。」
徐林意這樣說,是引導著謝恪呈說一句,你也是這裡的主人。
這種拙劣的話術引導謝恪呈不會看不懂。
謝恪呈:「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以後不必等我,有什麼想吃的就和廚師說。」說完,轉身就要回樓上去。
徐林意:「您又要忙嗎?」
謝恪呈:「記得吃晚飯,我會讓廚師把你的菜單交給我。」
謝恪呈似乎是料到了他要說什麼,和他幾乎同一時間說出了這句話。
之後,謝恪呈沒再看他,徐林意則是搖晃了下,隨後不甘心地捏緊了拳頭。
謝恪呈回到房間時,發現傭人忘記把窗戶關上了。
這並不是疏忽,是按照謝恪呈的生活習慣來的。
他不喜歡壓抑憋悶的空間,即使是冬天,窗戶也必須要儘可能地打開通風。
秋末的風很涼,謝恪呈想起雲忱的頭髮。
他加快腳步走到床邊,伸手一攥少年的髮根,果然沒有吹乾。
再摸摸額頭,好不容易退下的燒又捲土重來了。
可少年這次沒有難受的哼哼。
他閉著眼睡的很沉,臉頰上的紅色一路延伸到了脖頸。
謝恪呈撩開被角,發現少年整個身體像是煮熟了的蝦,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淺紅。
謝恪呈找了上次剩下的退燒藥,叫他:「醒醒,吃了藥再睡。」
可雲忱這次連眼都睜不開了,任謝恪呈怎麼動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繆雲忱?」
他又拍了他兩下,看見少年的頭無力地從枕頭上歪下,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沒再猶豫,摸來手機,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翻看少年的眼睛,又檢查他的嘴唇和喉嚨,皺眉讓謝恪呈的手下去把氧氣瓶搬來。
少年吸了氧,身上的紅色有褪去的跡象。
醫生配了藥水掛上,然後在點滴的滴壺注射了退燒藥。
他身上的紅色掩去了其他的痕跡,潮濕的頭髮就成了醫生唯一可以找到的原因。
他一邊拍著少年的手背找血管,一邊對謝恪呈道:「剛退了燒不能馬上洗澡,您看,這又燒起來了,還這麼凶。」
謝恪呈看向雲忱,少年吸氧後恢復了些意識。
冰涼的藥液滴入他的身體,他難受地想要鑽回被子裡:「冷……」
謝恪呈走過來,拉過雲忱冰涼的手,讓他搭在自己掌心裡,把熱度給他一些。
雲忱身體下意識地往他這邊靠了靠,不再喊冷了。
醫生不是很放心,抽了雲忱的血來化驗,等到化驗結果出來後,抽出筆來在單子上圈了幾個指標,眉頭皺的更深:「他有點貧血啊。」
謝恪呈托著那隻小手,這才覺得少年的手指蒼白的有些過分:「貧血,車禍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