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繚繞間,他終於把心事全都寫在了臉上。
過了一會兒,有人扶住了他的腰。
少年聲音有點澀,聽起來委屈極了:「我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不讓我抱你?」
雲忱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
鹿懷序哭腔真的很招人,一開口就讓雲忱恨不得拋下一切原則去抱抱他:「因為我不讓你碰?我給你好不好,你想怎麼要我都可以……」
雲忱:「好了。」
鹿懷序:「不好,一點也不好,我一定是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受不了你用這種眼神看我。」
雲忱:「你沒有錯,是我有點累了,睡覺吧。」
鹿懷序:「那你讓我抱你。」
雲忱沉默了一會兒,腿也的確軟的快要站不住了。
他的手臂慢慢勾上他的脖子,默許了鹿懷序的話。
這天,雲忱一夜未眠。
他其實很累,很想閉上眼睛休息,好好睡一覺。
可他從沒有這樣恐懼過睡眠。
他怕閉上眼,又看到自己在那個地下車庫裡,用手術刀剖開別人的胸腔,從癟陷的球囊里取出心臟……
不行。
他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如果夢境是真的,那個籃球,裡面藏著一顆心臟。
如果裡頭什麼都沒有,那他的少年就是清白的。
他會傾覆自己的一切來補償他,疼愛他……
天亮起來的時候,雲忱開始有些低燒。
他還是沒能睡著,閉著眼,一些紛雜的思緒亂七八糟。
鹿懷序叫他起床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給他測了體溫,然後拿著他的手機給李主任打電話請假。
李主任接了雲忱的電話聽見的卻是鹿懷序的聲音,大著舌頭道:「嗯,啊?」
「我不是他的主任啊,你請假得打給他的……哦,我可以過去幫你說一聲……不客氣……欸,你們真的……」這年輕人,掛的真快,八卦一下不行嗎?
鹿懷序幫他請了假,把雲忱抱到自己腿上來,手指輕輕幫他摁著頭,慶幸道:「還好聽你的了。」
他昨晚果然是累了。
要不是他說出來,自己再那樣來個幾次,怕是真要把人弄壞了。
低燒不敢輕易用退燒藥來降溫,只能用點冰袋敷一敷,故而就很折磨人。
雲忱眉心還蹙著,鹿懷序怕是自己手勁兒大了適得其反,指腹貼過來,幫他輕輕揉著太陽穴:「這樣舒服點嗎?」
雲忱睜開眼,濕漉漉的眸子盯著鹿懷序看了一會兒,忽地輕哼一聲:「好餓,有吃的嗎?」
鹿懷序沒多想,幾乎是立刻道:「我去做。」
雲忱:「不用了,那個蛋糕還剩著……」
鹿懷序:「大早上的吃那種東西,你的胃受不了。我給你蒸燒麥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