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打個純金的項圈送來!」
雲忱醒過來的時候,喉嚨疼的像是被鈍刀來回割著。
他支起半個身子,鐵鏈響動,一道重重的力量將他的脖頸向後一拽。
雲忱頭撞在床沿上,張了張嘴,卻是已經疼到失聲。
閉眼熬過那一陣刺痛,雲忱伸手摸索過來,發現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個黃金鑄成的項圈。
這項圈極沉,雲忱的身體無法支撐它,只能向後彎折脖頸,將重量全都卸在床上,呼吸也就更加不暢。
項圈的最底端,墜著一顆被狗咬到變形的鈴鐺。
雲忱一動,叮叮噹噹的響,屈辱的記憶瞬間就湧入了腦海之中。
陳垚也曾這樣對他。
心血來潮的皇帝一劍殺了名貴的獵犬,當著一眾老臣的面,把狗項圈摘下,緊緊箍在雲忱的脖子上。
「知道你們是先帝留下的重臣。」
「但現在,你們為孤做事,就是孤的一條狗。」
「跪下,給他們做個榜樣!」
雲忱站著不動,被陳垚一腳踹了膝彎。
黃門侍郎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受了先帝託孤輔佐陳垚。
雲忱被迫跪下的瞬間,他站起身,抽來侍衛的劍。
就在侍衛將皇帝圍起保護時,黃門侍郎在眾目睽睽下痛哭出聲,抹了自己的脖子。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他蒼白的鬍鬚,也刺痛了雲忱的眼睛。
鬧出了一場血案來,陳垚為了堵上悠悠眾口,只得下了罪己詔厚葬黃門侍郎,還當著一眾朝臣的面給雲忱賠罪。
可轉眼回宮,雲忱就被陳垚揪著頭髮摁進池塘,反覆幾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而如今,他的脖子上又多了一個項圈……
雲忱胸膛快速起伏,瘋了似的用手去掰那東西,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額邊青筋也跟著暴了出來。
他每每直起脖子,就會重重地摔在地上,反覆幾次,額頭磕出了一片血來。
周楫之拽起鐵鏈把人提上了床,鳳眸凌厲,滿是譏諷:「怎麼,聖上沒這麼欺辱過別人?還是說你已經忘了你的老師,江南姚家的那位小公子!」
雲忱瞳孔一縮,顫抖的指尖停下片刻。
他一時間忘了身上的疼,定定地看著怒火中燒的周楫之,心裡忽地一軟,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這麼生氣,原來是因為江南姚家那個命途多舛的小公子嗎?
之前命他伺候,讓他跪著穿靴,都是在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怪不得。
他剛被帶去殿上的時候,周楫之就問了關於自己的事。
雲忱又想起了周楫之送去姚家的那些,雪花一般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