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厭惡他自己。
可周楫之會錯了意,不但什麼都沒說,還躲了他那麼久。
這些天,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他到底是怎樣熬過來?
對不起。
對不起……
我不該給你封官,因著一己私慾把你困在大成。
我該把你送走,我該帶著你離開皇宮。
是我一步一步把你逼上了絕路,卻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又轉身離開。
現在,我的報應來了。
我連一句解釋都來不及告訴你,一句愛你,都沒能說出口……
不。
我不能讓你就這麼離開!
不能讓你帶著那份誤會和孤獨,就這麼永遠地閉上眼。
周楫之低頭,親吻著已經死去的愛人,失神地描摹他的眉眼,似乎是在努力記住他的樣子。
「雲忱,我愛你。」
「我要親口告訴你,我愛你。」
「別走的太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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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平定南方後,便能抽出足夠的兵力守衛北疆,突厥不敢造次,紛紛來朝。
周楫之讓位於弟弟周涇之,不過幾日,就傳來先皇駕崩的消息。
周涇之一身素衣,在陵墓祭拜。
但他知道,這裡是一座空的陵墓。
周涇之按照禮制祭拜完後,不顧臣子的勸說,親自去了一趟江南。
江南姚家的墓地還沒被陳垚破壞,依山傍水,是塊寶地。
祠堂也還在,周楫之的兵將打過來後,就命人重新修繕了,擺上了姚雲榷的牌位。
現在,又多了姚雲忱的。
周涇之獨自進去,紅著眼祭拜老師。
他跪了許久,才緩緩直起身子,卻在離開前,看到桌案後倒著的一塊牌位,還露出一點木質的小角來。
周涇之以為是哪位先賢被風吹倒了,眉心微蹙,心裡默念著得罪,走過來想要扶正。
可下一刻,周涇之愣住了,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看到了牌位上的字。
周楫之。
是他哥哥的名字。
周楫之想隨雲忱進姚家的家祠。
可他的哥哥怕此舉惹姚家不悅,於是小心翼翼地在這裡,偷偷藏了一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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