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穿著睡衣端著水杯站在陽台外頭,指尖使勁兒扣著水杯的邊緣,杯里的水面不安地泛起漣漪。
大清早的就出去打電話,雲忱以為裴亭風是在處理醫院的事,怕他口乾,就去倒了杯水給他。
結果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段對話。
他要和自己結婚?
可是這麼多天來,只有自己一直在生病,裴亭風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裴亭風是間接感染者,機率本來就低,後面幾次發生關係也都是在他吃了阻斷藥以後,或許只有自己得了病,並沒有傳染給裴亭風。
這是雲忱能想到的,很好的結果了。
但如果這樣的話,自己一個將死之人,怎麼能和他結婚……
裴亭風掛斷電話,過來把杯子放在一邊,認真道:「雲忱,我們結婚吧。」
他果然說出了這句話。
雲忱頓時目光躲閃,違心道:「再等一等……」
裴亭風怔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雲忱為什麼會拒絕,不由眉心蹙起:「你嫌我沒有正式向你求婚?雲忱,如果不是被你聽到了,我是準備向你……」
雲忱:「不是的。亭風,再等一等,我們不用這麼著急。」
雲忱說的平靜極了,仿佛昨晚夢中哭泣的人並不是他。
難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話嗎?
裴亭風胸膛起伏几下,抓住雲忱的手臂,眉間一點怒意湧現:「等多久,下周可以嗎?」
雲忱:「下個月吧,十月,或者十月底……」
這是要等結果出來了。
可為什麼要等結果呢?
如果到時候檢測出來沒有感染,他還要再和自己分一次手?
裴亭風盯他許久,最後什麼都沒說。
他實在是鬱悶,去書房待了一天,中間雲忱進來了幾次,裴亭風都沒有抬頭看他。
以往這時候,雲忱都要主動來和他說話了,至少詢問下是不是不舒服。
但今天,雲忱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就走,一舉一動都在刻意躲著他。
裴亭風不捨得對他發火,於是更鬱悶了。
夏末最後的一絲悶熱壓的他喘不過氣,裴亭風走進書房的浴室里沖了個澡。
他的思緒很亂,沒注意水溫。
正要吹頭髮的時候,醫院打了電話過來,裴亭風濕著頭髮去外頭接聽,等問題解決完以後,才覺得有點昏沉。
他摸了摸自己有點燙的額頭,沒什麼表情變化,出門去客廳拿藥。
雲忱原本是在餐桌前坐著的,聽到裴亭風出來,就過去窩進了沙發里。
因為結婚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又下意識地開始躲著裴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