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持續了很久。
結束後,人的情況依舊很差,暫時送去了icu。
護士過來說明情況後,裴亭風像具木偶一般動了,步伐虛浮地跟著過去,薄薄的眼底皮膚透出一層青紫色的淤痕。
他經常進入這種地方,可如今,卻隔著一道厚重的玻璃……
玻璃裡頭,英俊的青年無知無覺地躺著。
呼吸機還沒撤,他的口腔被撐開,皮膚攏著一層不健康的灰敗青色。
為了給那些電線和管子留出位置,雲忱的雙手被護士擺的展開在兩邊。
這樣會讓他手掌的溫度下降,青年手指可憐地蜷縮著,是想要躲進掌心裡,卻被指端硬邦邦的血氧夾完全阻斷。
裴亭風多看一眼,心就多刺痛一分。
可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他哪兒還敢再去求雲忱的原諒,只希望雲忱能狠狠地恨他,最好剮了他來出氣。
可青年現在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裴亭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盡己所能,讓他少受些罪……
裴亭風在外頭守了許久,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是齊朗打來的,說雲忱的手機響了,詢問要不要幫他送到醫院。
不一會兒,齊朗拿著手機過來,交給了裴亭風。
齊特助:「一路上一直在響,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停了。」
裴亭風咽下喉嚨里的血氣,嗯了一聲:「去把他的其他東西也拿來,電腦,還有一些手稿,書房的抽屜也檢查下。」
齊朗離開,裴亭風摁亮了雲忱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邵威山。
邵威山還不知道這一切。
裴亭風愧疚地看向玻璃那邊,忽地手機一震,上頭彈出一條簡訊來。
裴亭風點開,目光一點一點划過那些文字。
緊接著,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幾乎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眼前的世界飛快地模糊起來。
裴亭風后退幾步,身子靠住牆才勉強沒摔下去……
[雲忱:小系統,他看起來比我還虛,出什麼事啦?]
[系統112:優優病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邵威山身邊的兩個孩子都病倒了。
他還不知道雲忱的事。
如果知道,恐怕再堅強的人也要崩潰了。
[雲忱:嚴重嗎?]
[系統112:嚴重,但是裴亭風能解決。邵威山聯繫你,就是因為裴亭風現在不在醫院上班,想讓你去找他幫忙。]
[雲忱:哦,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