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場夢。
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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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忱剛成年,剛被杜英接到家裡沒多久。
杜桐光突然轉變態度,杜英十分不信任他,滿院子追著兒子揍。
杜桐光見勢不好就往雲忱跟前跑,還沒長開的小身子骨縮進雲忱懷裡,委屈巴巴地裝可憐,身後的尾巴若隱若現:「雲忱,父親又打我。」
雲忱一定會張開手臂抱他,然後認真地對杜英說:「他哭了,不要嚇他。」
杜英怕傷到雲忱,自然是不敢再打的。
他看著兒子的臉從雲忱臂彎里露出來,假的不能再假地抽噎兩聲,神氣地朝他一彎眼:「……」
但時間久了,杜英發現,兒子並沒有揣著什麼報復的心思。
夏末的雨天頻繁,雲忱的精神不太好,但被送到戲樓的時候,還是一板一眼地坐的筆直,等待妝容完畢後上了台。
杜桐光重活一世,又有父親庇護,很快就在邢城發展了自己的勢力,雷厲風行卻又穩健的很,觸角很快就開始朝外延伸。
但就算再忙,杜桐光也會趕去戲樓,坐在底下看雲忱的每一場表演。
這次為了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杜桐光遲到了。
他急急忙忙地進來坐下,因為身上沾著血氣,就沒太往前。
他聽了一會兒,很快發現雲忱的氣息不太穩。
杜桐光繞到後台去和父親說了幾句話,杜英半信半疑地叫停了演出,全額補了戲樓的損失。
看見兒子緊張地去台階那兒接人,杜英還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卻不想雲忱剛走兩步,就兩眼一閉往下栽,身體虛軟地暈在了杜桐光的懷裡。
杜英嚇了一跳,不敢想如果兒子沒來,再讓雲忱撐著唱下去,會是個什麼結果……
他連忙要去接,兒子卻已經抱著人上了車。
竟是等都沒等他這個父親就將車開走,一路疾駛到了醫院。
杜英坐了個黃包車趕到醫院。
找到病房,杜英看見,雲忱扎針的時候難受醒了,昏昏沉沉地哭了起來。
兒子看起來心疼極了,但並不慌亂,熟練地幫他擦臉。
擦好了就抱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後背:「想父親和媽媽了是不是?等病好了我帶你去看他們,給他們買很多很多的花,再給他們唱你最拿手的曲兒,好不好?」
雲忱表達不出來的難過,被杜桐光三言兩語就說清了。
他趴在他肩膀上,身子放鬆下來,在一句一句輕哄中慢慢止住了哭泣,十分依賴地靠著他睡著了。
杜英怔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兒子是什麼時候,怎麼得知的這些秘密。
但看他那一臉心疼的樣子,杜英很確定,這小子不會出去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