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這樣,心越是亂成一團。
雲忱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故意落後賀時塵幾步,想著反正他也不待見自己,還是回魔宮去……
誰知下一刻,他的手被輕輕碰了下,抬眸看到賀時塵朝他遞來一個糖人。
雲忱一愣,緊攥的拳頭不自覺便緩緩鬆開:「這是?」
賀時塵:「不知道哪句話冒犯了你,這個,賠禮道歉。」
雲忱接過來,怔愣幾息,似是才明白過來這是僧人送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此時此刻,千頭萬緒在一處收束,寸草不生的盡處,站了一個身穿雪白衣袍的僧人……
蠢蠢欲動的蔽日劍察覺到了什麼,頓時匿了聲息,微微顫抖幾下,慫成了一柄死劍。
雲忱捧起來仔細看了看,是個用黏糖做的小肥鳥。
小鳥被糖匠吹的太狠,肚子撐的薄薄一層,圓滾滾的十分可愛。
雲忱將糖人小心地收入靈戒,還特意清掉了裡頭的破爛。
價值連城的靈石扔了一地,雲忱毫不心疼,勾起唇角十分自然地喊了聲:「師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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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忱一口一個師兄,還把賀時塵的背簍奪過來幫他背。
賀時塵趕不走他,乾脆放棄了。
魔尊住的宮殿富麗堂皇,這會兒賴在他簡陋的僧舍,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
等他發覺問憫寺有多麼無聊後,自己就走了。
他不必干擾什麼,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天色漸晚,背簍里的藥材也見了底。
雲忱看賀時塵有些疲憊了,開始催促他回去:「師兄我快累死了,咱們明天再下來不行嗎?」
賀時塵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裝扮,無法使用靈力才累的,於是道:「你先回去,把東西給我。」
雲忱躲開他的手:「哎呀,不累不累,騙你的。」
然後就把脾氣發在了其他人身上,陰陽怪調道:「咱們可得快點,畢竟這一個個的都病的快死了,不然自己不來山上拿,且等著別人送到家裡,餵到嘴裡去呢。」
賀時塵:「……」
兩人走近一處較為偏遠的農舍,男主人打開了門。
男人看見賀時塵,頓時如看見救世主一般急切地哀求道:「能不能請師傅進來看看我的父親!他已經三日未進水米,藥也餵不進去,我怕,我怕父親他熬不過今晚……」
賀時塵前幾日才給他重病的父親配過藥,加了自己的血在裡頭,不該病重到這種程度才對。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抬手念了聲佛號,答應了男人的請求。
男人連忙伸手,恭恭敬敬地請賀時塵進去。
雲忱也要跟上,卻被男主人伸手攔住:「這位小師傅,我家地方太小,勞駕您在外頭等一會兒吧。」
雲忱瞥他一眼,精神頓時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