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112:走走走!]
[系統112:可你這些天都沒跟蹤和尚,突然出現合適嗎?]
[雲忱:怎麼不合適,我往那兒一站,他自己會腦補我這些天的舉動的,放心啦。]
如果沐漸豐不提雲忱,賀時塵不會過分苛待自己。
沐漸豐提出要指尖血,給他幾滴指尖血就罷了。
但沐漸豐說,是魔頭傷的他。
無論起心動念是如何,雲忱傷了人,便是造了業。
有業便有報。
賀時塵的心已經亂了,竟是忘了自己此刻拿起刀,即是介入了他人的因果。
沐漸豐看著僧人握住匕首,刀尖朝著心臟,眸中閃動起貪婪之色。
刺下去。
刺下去啊!
嗤的一聲悶響,沐漸豐嗅到血氣,驚喜抬眸,卻是迎面狠狠挨了一腳。
賀時塵撞見一抹血色,心頭一顫:「鬆手……」
雲忱的手緊握著刀刃,鮮血淌下,幾滴濺上僧人雪白的袍角。
雲忱緩緩鬆開,卻是死死盯著賀時塵:「你要救他。」
賀時塵垂下手來,用寬闊僧袖掩飾他手指的顫抖。
雲忱:「說話!」
賀時塵:「要。」
雲忱唇峰緊緊抿起,沉默幾息,忽地露出一個脆弱的神色:「和尚,他命數已盡,奪我師兄丹藥才苟活了千年,我早該殺他。」
沐漸豐聲嘶力竭:「我沒有!觀塵大師,你別信他,他是魔修,他、他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雲忱絲毫不理沐漸豐的嚎叫,眼裡只有一個聖僧,定定地看著他:「賀時塵,我無半句假話,你要救他嗎?」
賀時塵:「要。」
雲忱攥緊他的手腕,似是絕望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賀時塵……若我說,我捨不得你,你也要救嗎?」
賀時塵沉默,但云忱明白了他的答案。
忽地,雲忱笑了,鬆開他:「好,好……你救他吧。」
賀時塵的手被雲忱鬆開後,自半空垂落,連帶著胸腔裡頭的心臟也墜了下去,痛到無法呼吸。
與其說是救沐漸豐。
不如說是他下了決心,要和魔尊做一個了解。
就在這問憫山上。
就在這佛寺前。
他身負佛骨,就該皈依於佛。
動了心又如何?
他還是會以千千萬萬的決心,毫不動搖地繼續走這條修佛之路……
賀時塵若是回頭去看,就會發現,殿內的佛陀變了。
不再悲憫,只剩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