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是回去教訓他。
然而回到家以後,看著忙前忙後給自己端水又拆藥的崽子,雲忱又氣不起來了。
雲忱坐在沙發上,讓寧文曜站在自己面前。
寧文曜雙手絞在一起,垂著頭,整個就是一被班主任教訓的學生。
雲忱:「你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寧文曜不吭聲。
大小伙子,悶葫蘆似的磨嘰!
雲忱氣的踹他膝蓋一腳,連帶著茶几都是一震:「你今天不說出個所以來,就別想睡覺,耗著吧,看你能站到什麼時候。」
雲忱說的惡狠狠的,其實他看起來更困一些。
他左手完全是麻的,連帶著左腿左腳都麻的很,失血讓他面色蒼白了不少,泛紅的眼睛能看出明顯的疲倦來。
寧文曜偷看他幾眼,開口了:「害怕。」
雲忱皺眉:「怕什麼?」
寧文曜:「你走了,就剩我自己了。我想媽媽,想找媽媽。」
寧文曜只是順著雲忱的猜測說罷了。
他也曾無比心疼自己的母親。
畢竟她是深深愛著他的。
可他無數次勸說,無數次報警,無數次創造機會帶母親逃離。
但那個女人還是固執地,一次一次回到寧良江身邊,即使痛苦……
寧文曜在動了幫母親解脫的念頭時,那女人先他一步,心梗死了。
所以,母親的去世對他來說,算是個好消息。
但云忱顯然不這麼想。
寧文曜記得,那段時間,雲忱看他的目光都是柔軟的,小心翼翼的,甚至還給他做了好幾天的飯,親自送到學校去。
或許,自己說想媽媽,雲忱就又會心軟,在自己身邊多留一段時間。
他會多留多久呢?
三天。
一周。
又或許會陪自己過完這個假期……
那之後呢?
寧文曜正想著,突然被一隻手攬住腰,帶到了沙發上。
少年一愣,就看到雲忱通紅的眼睛。
寧文曜:「哥?」
雲忱把他抱緊在懷裡,眼淚掉下來一顆:「對不起……小曜,哥天天只知道賺錢,忘了你還是個孩子,你處理不好那些事。」
「你那會兒多小啊,營養不良似的,坐在一地的碎碗裡頭,怕成那樣了還在撿東西吃。你都不記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