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兩聲,車門整齊劃一地關閉了。
雲忱退無可退,後腦抵住了車門,身體瑟縮著,已經是害怕到了哽咽的地步:「我……秦總……」
秦人皓膝蓋撐著座椅,手伸過去墊在他腦後。
感受到少年害怕的如此真實,秦人皓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別怕,雲忱,別怕,給我抱一下,就一下……」
然後就趴進雲忱懷裡,側臉埋進他頸窩。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秦人皓只希望能多抱一會兒,多帶走一點他身上的味道……
-
一陣接一陣的恍惚後,秦人皓驚覺自己還在那輛車上,臉頰涼冰冰的沾滿了淚水。
有隻小手輕輕擦擦他的眼淚,又怯生生地落在了他的後背,試探性地撫摸了幾下:「秦總,您不舒服是嗎?」
「是我不好,非要回來這裡。」
「我不急著拿東西的,去見老師也不是非得今天,您要是不舒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拿東西。
去見老師?
秦人皓這才想起,自己來過小鎮兩次。
第一次是接周雲忱回去,第二次則是周雲忱堅持說他可以跳舞,提出想帶自己來見見教他舞蹈的老師。
而自己當初是怎麼做的呢?
拿著錢威逼利誘他最信任的老師,跟著自己一起貶低他,諷刺他,讓他徹底失去信心,讓漂亮的珍珠縮進貝殼裡,再也沒勇氣綻放出屬於他的光亮……
他想挽回這一切,即使是一場夢。
秦人皓直起身子,把雲忱也扶了起來:「我沒事,我們進去吧,你的老師應該等很久了。」
-
秦人皓讓司機重新啟動車子,陪著雲忱去見了他的老師。
老師知道眼前這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能給雲忱不少機會,誇讚了雲忱幾句,就連忙讓雲忱去換衣服展示。
秦人皓坐在下面安靜地看著。
看著少年換上一身純白的衣服,在老師的指導下簡單熱身。
少年怯生生的,明明模樣精緻漂亮,卻總垂著頭沒什麼存在感。
但當他的身段舒展開時,就像是清晨的花瓣得到了露水的滋潤,落落大方地展示出自己最耀眼的一面。
雲忱先是跳了一小段。
他有個改不掉的小毛病,就是表演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看別的反應。
老師的。
觀眾的。
如果有人露出一點不耐煩,或是嫌棄的神色,亦或是偏過去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他的心臟就會忍不住地收緊悶痛,忍不住想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有什麼意見,從而無法把動作做好。
老師教導過他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