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它,只能毀了它。
雲忱眼淚掉下來,周遭的風雪倏然無聲。
蔚泊簡眼睜睜看著愛人消逝,終於也體會到了雲忱毀掉薔薇花時的無奈與不舍,已經痛到麻木的心臟再次痙攣,寒意徹骨。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張開手,擋住吹向雲忱的風和雪,仿佛這樣就能擋住他所有的苦難,嘴唇翕動,最後一次向神明禱告。
如果……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的話。
希望雲忱能無憂無慮地活著,一切痛苦折磨都由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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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風聲逐漸遠去,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就在所有聲音都遠去的時候,一陣壓抑的哭聲傳來,將蔚泊簡的意識拉回。
蔚泊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堆乾草上,頭頂是一根根圓木頭搭成的屋頂。
哭聲還沒停,蔚泊簡動了下脖子,只覺得渾身酸痛發冷,骨頭斷了似的沒力氣,喉嚨也乾的冒火。
獵人的體質大多數不如吸血鬼,但比普通人類要強的多,蔚泊簡還從沒病成這樣過。
沒等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屋子,沙啞厚重的聲音叫了聲:「小簡。」
蔚泊簡瞬間愣住了。
這是記憶里父親的聲音。
蔚泊簡抬頭,使勁兒眨眨眼睛試圖看的更清。
男人的確是他的父親,但不是獵人,而是一個人類。
出神的功夫,蔚泊簡被男人抱了起來,男人的大手去摸蔚泊簡的額頭時,幾乎將他整張臉都擋住。
蔚泊簡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身上穿的也是人類的衣服。
可自己不是已經……
況且,這個年紀的自己應該已經被帶去了薔薇城堡。
這是夢嗎?
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唉。」男人嘆息一聲,把蔚泊簡放回草堆里:「他病的太重,我們已經沒有錢給他買藥了。」
木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進來,是蔚泊簡記憶里的母親。
女人只是低著頭哭,似乎是不忍心再過來看將死的孩子。
蔚泊簡想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疲憊的身體無法支撐他思考太多,不一會兒就閉上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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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蔚泊簡昏昏醒醒地躺了三天。
根據夫妻倆的話,蔚泊簡大致搞清楚了狀況。
這不是一場夢。
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