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接著一片混亂過後,鹿懷序終於明白。
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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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他並不是被收養的孩子。
養父母就是他的親生父母,家裡還多了一條叫黑豆的小黑狗。
徐雲忱依舊是小鎮上的心理醫生。
自己剛進新學校的時候因為長相好,成績優秀,很招女孩兒喜歡,最後也招了人嫉妒,被幾個高大的男孩子聯手欺負。
父母到學校去解決了這件事後,還幫鹿懷序掛了心理科的號。
接診的醫生就是徐雲忱。
所以那天,自己念了雲忱的名字,父母才突然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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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鹿懷序已經站在了雲忱的診室門口。
他的心跳飛快,手指摩挲著掛號單,輕輕叩響了木門。
「進來吧。」
雲忱……
真的是他……
推開門,笨重的木桌後面,長相溫和清俊的青年抬了下頭。
雲忱還在整理病歷單,沒有仔細看新進來的病人,只看到一抹藍白色的校服,便笑著朝他招招手:「是小朋友啊。先過來坐吧,單子放這裡,等我一下……」
鹿懷序走過去坐下,幾步路而已,心臟卻疼的快要喘不過氣。
似乎是察覺到鹿懷序的不對勁,雲忱手裡的工作停掉了,抬頭看他,淺色的瞳仁輕輕顫動:「我記得你,你……」
「鹿懷序,我叫鹿懷序。」
雲忱唇角彎起來,修長手指拿起原子筆,扯下新的紙張低聲念道:「嗯,讓同學欺負了的漂亮小孩兒。」
溫和的語調和輕柔的音線像是曬暖了的棉花被子,治癒極了,鹿懷序的心臟跟著他的筆尖兒一起顫著。
「怎麼這次不讓爸爸媽媽跟著一起來,有什麼話要單獨告訴我嗎?」
「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懷序,怎麼哭了?」
鹿懷序喉嚨哽咽,眼尾嫣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被雲忱抱住後,更是難過到只會抽泣。
雲忱拍拍他的後背,也不再問了。
他見過很多這樣的孩子,鼓起勇氣來看了醫生,可到最後還是很難說出自己的經歷。
傾訴欲本該是每個人都有的,可惜那也是需要愛意澆灌呵護的。
長期被忽視的孩子感受不到愛,簡單的傾訴也會變得難以啟齒……
每到這時候,雲忱就不再追問了,有時候也會誘導著,哄著他們哭一哭,發泄發泄,等他們想說的時候再開始治療。
這孩子倒是不用哄。
上來就哭了。
還抱自己抱的這麼緊,誇張地勒著自己後背,像條受了驚的小章魚。
怪可愛的。
雲忱拍拍他,輕笑道:「哭餓了沒有?走,帶你去食堂補充補充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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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忱把那孩子送走以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