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綏抬頭茫然地望著人,他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燕總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在人前露出這種表情。
「不行嗎?」戚畫追問。
怎麼不行?可燕綏不知道言央是怎麼想他,是討厭他,還是恨他,還是只是躲著不想見到他,他不願意再看到言央難過,痛苦,壓抑。
一絲絲都不願意。
何況他現在過得這麼開心。
或許,沒有他,言央會過得更好。
會騎著電瓶車在大街小巷田間地頭隨心所欲地轉悠,會幫著老頭老太太插秧,雖然到頭來什麼忙沒幫上,倒被田裡的螞蝗嚇得快哭出來。
會蹲在地上盯著一個地方很久,燕綏想,他一定是在看螞蟻搬家。
還有吃櫻桃被酸得眯起眼睛的樣子,吃葉兒耙的樣子,吃燃面被辣得滿臉通紅,鼓著腮幫子哈氣的樣子,好可愛。
連看著池塘里的幾隻鴨子,臉上都帶著微笑。
燕綏不知道林越是怎麼拍到這麼近距離的照片的,他要給他加工資。
「問你話呢?」戚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想什麼呢?」
「我想想。」燕綏說,對著菸灰缸抖了抖菸灰,「你跟花群在一起了?」
「嗯。」戚畫說,「我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了國,怎麼會再放他走。」
燕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唉,也不知道當初中了什麼魔,就非他不可。」戚畫自嘆一口氣。
是啊,當初中了什麼魔,第一次遇到言央就忘不了人,他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感覺,身體軟軟的觸感,以及散發出的甜甜味道,現在想起來依舊清晰。
日子不經混,也不經過,轉眼便到了酷暑難耐的七月。
林越回了哈城,因為言央暫時不會離開縉雲。
言央開了一家店,名字叫「晴見」,專門做中式點心。
燕綏想過這兩個字的意思,沒想出個所以然,也想過為什麼要做中式點心,想來想去,也只是剛好擅長吧。
燕綏試圖想從裡面找出點跟他自己有關的東西,卻是徒勞。
每個月,燕綏都會抽兩三天時間去一趟縉雲,隔著或長或短的公路望向那扇窗戶,一望就是一整夜,偶爾隔著遠遠的距離或是人群看看言央,見他好好的,便覺心滿意足。
兩年過去,又是春回大地,萬物復甦的三月。
言央早已從荷花村搬到「晴見」樓上,他怕黑,天黑了不敢回去,只好搬家。
而勵宸集團也有一則傳言,真實性不論。
傳言他們年紀輕輕,風流倜儻的燕總不行了,不是人不行了,是那方面不行了,不再光顧那些所謂的風月場所,每個月都得出去兩三天,求醫問藥。
弄得那些想走點捷徑的小老闆,小年輕都唉聲嘆氣,感嘆時運不濟。
「燕總,明天的會很重要,關於啟風的項目……」
「你讓我小叔做決定,別什麼事都指望我。」燕綏打斷陳秘書的話。
今天二十九號,他一個月零五天沒看到言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