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下去要不是見楊至捂著鼻子一臉的鼻血,燕綏沒想這麼輕易饒過他。
「我沒想那麼多,那是我全部的力氣。」言央輕聲說,他是慌不擇路,那群圍過來的人太可怕,像不斷縮小的黑洞,要吞噬他。
「央央,我不許任何人欺負你。」燕綏蓋好藥箱,無比鄭重地看著言央的眼睛許諾。
半晌。
「嗯。」
第43章 男朋友
下午三點。
燕綏拉下百葉窗,屋裡光線瞬時暗下兩分。
兩人不過十分鐘沒說話,言央已經蜷在沙發椅里不知道是在哪一分鐘裡睡了過去。
言央骨架小,盤著腿剛好窩進椅子裡,腦袋歪靠著扶手,嵌著一根小胡蘿蔔的髮夾還別在撩起的頭髮上,側臉睡的言央嘴唇總被擠得肉嘟嘟的。
這些,看在燕綏眼裡,簡直超級可愛。
髮夾小米說是她小侄女的,開始言央還不肯接,是燕綏接了過來。
言央頭髮偏長,傷口剛塗了藥容易粘住髮絲,燕綏便不讓人取下來,言央犟不過,索性也不管了,反正……燕綏說他什麼樣子他都看過。
輕手輕腳地將言央打橫抱起,燕綏朝辦公室裡間的休息室走去,這樣蜷著睡肯定不行,睡醒估計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心地將言央安頓好,燕綏坐在床邊仔細打量起言央,歲月似乎對他格外溫柔,七年過去,言央的容顏一點兒沒變。
片刻,燕綏克制地帶上門出去,春天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麼他還是如此躁動。
接下來也沒什麼要緊事,坐回辦公桌後的老闆椅里,燕綏左右不想干正事,打開抽屜摸出一根煙點上,開始吞雲吐霧。
奇怪,只要言央一沒在身邊,他的菸癮就特別大,能一根接一根地抽三五根。
吞雲吐霧完一根,菸頭戳進菸灰缸,燕綏撥通戚畫的電話,想著給人說一聲上回提那分公司的事兒,如果戚畫需要投資,他還是隨時可以給。
「餵。」電話半天才被接起,一聲不好描述的聲音通過無形的空間傳進燕綏耳朵。
「你先忙,晚點再打給你。」燕綏淡淡地說。
「好。」還是剛才的語氣,伴著某個燕綏熟悉的炸毛的聲音,「戚畫,你王八蛋。」
帶著不可抑制的喘息聲,罵得很沒有氣勢。
大白天不干正經事,燕綏心說,默默地掛了電話。
長風沛雨,艷陽明月,風裡夢裡怎麼全是不依不饒的欲望,燕綏瞄一眼桃美人旁邊的檯曆:
六月五日,芒種,世界環境日。
宜:嫁娶,祈福,祭祀,求嗣……
燕綏正盯著「求嗣」兩字思緒萬千,辦公室門被推開。
燕契山大步流星地跨到燕綏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開口,「小綏,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