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定格在穿著白大褂笑得像狐狸一樣的男人扭曲的臉。
他的耳邊似乎還可以聽到記錄他身體特徵的「滴滴」的儀器音,以及牆邊被粘板粘住的老鼠掙扎的「吱吱」聲。
陸止行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摁滅了手機,翻身坐在沙發上,用掌心捂住了臉,眸底一片赤紅。
陸止行的胸膛急劇起伏著,他抓起自己的藥悄聲走上陽台拉上了推拉門,瞬間暴漲的信息素在一道雷聲下被疾風吹散,最後化於雨中。
陸止行打開藥瓶,在月色中慌亂地倒灑了一地,又顫著手撿起一顆塞進嘴裡。
耳邊的儀器聲終於停了,陸止行狼狽地跪在地上將十指插進自己的髮絲中,想殺人。
陽台沒有封窗,冰冷的秋雨被斜著砸在陸止行身上,逐漸澆熄了enigma憤怒的情緒。
陸止行坐在地板上,曲著一條腿仰面任由雨水打濕了他的頭髮,水珠順著他的臉的弧度流下最終砸在地板上。
Enigma像自虐般再次點開了那條簡訊,看著曾經為人魚肉的自己,抬手擦去自己臉上的雨水。
然後無聲笑了笑,九年了,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害怕的小男孩了。
那個陌生號碼發完這條簡訊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似乎在等著陸止行的反應。
陸止行眸底一片陰冷,他連個標點符號都沒回,如果一張照片就能擺弄他,那這九年他算是白活了。
陸止行隔著被雨水衝到模糊的推拉門去看裡面熟睡的alpha,忽然慶幸盛溪年小他五歲還分化的這麼晚,幸好他沒有攤上那個腺體販子肆無忌憚的時代。
Enigma的腿有些麻,他撐起身將手放在腦後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有輕微的「咔咔」聲。
一道閃電短暫地劃破黑暗,雷聲轟然而至,黑壓壓的烏雲醞釀著風暴。
陸止行握著沾滿水珠的手機躡手躡腳打開了門。
房內暖融融的,有桃子的清甜味。
陸止行拿著乾淨的浴袍悄悄進了浴室,燈都沒敢開,這會什麼黑暗應激都不存在了,就怕把盛溪年給吵醒。
身體在溫水下逐漸找回了暖意,他也不敢用吹風機,用毛巾將頭髮擦個半干便打開的浴室的門,眼前大亮,他眯了下不適應光線的眼睛。
「你大晚上不睡覺折騰什麼呢?」盛溪年穿著寬大的睡衣倚在門框旁眯著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陸總一時啞言。
幸而盛溪年只是強撐著睜開一隻眼睛上下打量了下他,然後擺擺手:「趕緊睡吧,少自娛自樂,以後容易早x。」
Alpha輕飄飄發出一個xi音,沒說完,甩掉拖鞋重新鑽進了被窩。
陸止行楞在原地默默理解消化了「自娛自樂」的含義,然後失聲笑笑,這是把他當什麼精蟲上腦的人了嗎?
Enigma關了燈,重新躺到沙發上,在昏暗中注視著天花板,輕聲詢問:「那天晚上在醫院你是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