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晝指了指左邊的方向,然後輕聲回答了顧長生的問題,
「我是畫神,我自誕生之日起,就是神明了。可以說,我是作為神明誕生的。」
「我誕生於幾千年前的華夏西北邊,那裡有一座沙漠中的古城,古城裡,有一座六層的木製樓閣。」
「我是那樓閣里萬千珍稀藏品中的其中一件,是一幅畫。」
「畫出我的人,是一個中原的畫師,後來畫被輾轉送去了西北,被人們收藏在了樓閣里。」
「後來,那小鎮開始了戰爭,樓閣起了火,大火燒毀了很多藏品,還有許多被搶走。」
「活下來的人們驚奇的發現,竟然有一幅畫在大火中倖存,且完好無損,他們認為這是神跡,於是重建了閣樓,將那幅畫供了起來。」
「人們每天對著畫像許願,給畫像供奉香火,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後,我便從畫中,誕生了。」
「我生來就是為人類完成心愿的神明,所以,能為人類做出貢獻,這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顧長生聽著,「怪不得你和我知道的其他神都不一樣,別的神都有作為人的一些特點和喜好,你卻沒有。」
「你完全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這麼看來,怪不得你氣質非同一般,道德水平非一般的高,原來你是從信仰中誕生的神明啊。」
對於顧長生的誇讚,清晝卻沒有表現出高興,反而是情緒有些低落,「是啊,我誕生時就是神明,所以我從沒有體會過作為人的快樂,也從不知道人間如此有趣。」
「長生,謝謝你帶我遊歷人間。」
顧長生擺擺手,「不用謝我,你想體驗人間,我以後還能帶你去很多地方。」
二人正說著,清晝突然眼神警惕起來,他微微凝神感應了片刻,指著右手邊的方向,「向西六里處,有人聲在呼救,或許,那人就是陸瑾要我們去救的人。」
清晝是神,他的感應肯定不會錯,顧長生二話不說就大步往西走。
西面的樹林和他們之前走過的地方不一樣,越往西,樹木反而越稀疏。
顧長生疑惑起來,「這裡樹木沒有那麼茂密,看起來比較空曠,為什麼那些人會在這裡迷路?」
清晝神色漸漸凝重,「我感覺到,這裡的氣息,和之前不同。」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顧長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感嘆道:「怪不得這附近都沒有其他樹,原來是叢林避讓法則!」
只見他們面前一公里處,有一棵巨大的槐樹。
槐樹的樹幹粗壯如城牆,樹蓋更是遮天蔽日,綿延方圓一公里之大。
而令顧長生感到毛骨悚然的,則是那掛在樹枝上,猶如風鈴一般叮噹作響的,上百個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