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柜上的暖燈打在喬樾的身上,把他永遠冷淡疏遠的眉眼襯得有一點柔和。
一片被逆光擋住的陰影斜落在宋酩酊面前的床單上,讓他似乎感覺到了夜晚在安靜地流動。
他輕輕地對喬樾笑了笑,「晚安」。
喬樾的表情一動,難得地也提了下嘴角——
「晚安」。
發燒讓宋酩酊迅速就進入了睡眠,他睡得很沉。
喬樾在客廳里坐了會兒,進去看了看宋酩酊有沒有不舒服,確定他睡著後,默不作聲地端詳了宋酩酊了一會兒。
然後幫對方掖了下被角,把涼掉的水重新換成熱的,才退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客房確實很亂,喬樾猜宋酩酊幾個月內可能都沒有進來過。
房間倒是不小,但是柜子都是空的,之前床上什麼也沒有,像是剛裝修完後就再也沒有人住進去過。
他沒有把衣服全脫掉,只是脫掉了外套,甚至穿著牛仔褲就直接躺了上去。
被子有宋酩酊的味道,他覺得這樣就好。
過了一會兒,喬樾像是覺得冷,輕輕地把被子拉上來了一點,蓋住了整個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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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酩酊是在一陣食物中的清香中醒過來的。
柔和的陽光從臥室的落地窗大把投進來,在周末的清晨大張旗鼓地鋪席成淺色的地毯。他躺在床上,感覺有一種久違的松懶縈繞著全身,像是陷在晴天的雲里。
他聞到有香味,但迷迷糊糊間沒有完全睡醒,正無神看著灑落在被子上的光斑發呆,剛想坐起來,喬樾就正好推門走了進來。
視線相對的一剎那,兩個人都愣住了。
宋酩酊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家裡怎麼會有人,喬樾則是看見他睡在床尾的位置,枕頭掉在地上,被子只有一半蓋在身上,露出了一節缺乏光照的白皙的腰線。
早上的喬樾已經完全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昨天的溫柔像是錯覺一樣。
「我可算知道你為什麼會感冒了。」
宋酩酊很有底氣地反駁:「已經好啦!你怎麼進來了?」
喬樾幫他把掉在地上的枕頭撿起來,又把被子折過來蓋住宋酩酊露在冷空氣里的皮膚。
「叫你起來吃飯了,我把你冰箱裡最後一點存貨用了,早飯就湊合吃吧。」
許是小病初愈了異常活潑,宋酩酊覺得自己今天心情很好,聽了這句話,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很想揉一下喬樾頭髮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