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醫生讓他照顧好病號,他快速編造完畢理由。
褚晏清突然說:「好像要刮颱風了。」
「你比氣象局還操心,颱風登岸前會發布警報的。」
「真的沒有嗎?」
程醒言就當這人燒迷糊了,隨手摸了摸對方漆黑的頭髮,「真沒有。以前沒見你害怕打雷下雨啊,怎麼越活越幼稚了。」
褚晏清終於安靜片刻,又說:「我想讓你抱我回去。我頭很暈,走不動了。」
「不行。你家離公司足足十公里,你把我當共享單車了是吧。」
褚晏清對此耿耿於懷,「為什麼不行?你其他亂七八糟的男朋友都行。」
程醒言無法反駁。他變成資深社畜以前還有比較濃厚的擇偶興致,憑藉扛斯坦尼康鍛鍊出來的臂力,總是用公主抱這招釣小0,屢試不爽。但老實說,他其他小男朋友平均身高沒超過170,抱起來跟抱小白菜似的輕鬆,就褚晏清是個極端數據,誰閒得沒事找那罪受。
程醒言想了想,回答:「因為他們都是我說什麼就做什麼,只有你不聽話,不僅刪我的聊天記錄,而且生病還不老實休息。你要聽話我才會抱你。」
「我特別聽話。」褚晏清一本正經地承諾。——
「上次忘了提醒你,你的指紋沒有刪,直接掃吧。」
褚晏清在門前說。
程醒言將雨傘沾著的水漬抖落乾淨,「回頭還是刪了吧,沒必要留著。」
「不進來坐坐?外邊還在下雨。」
褚晏清耐心等待良久,但程醒言遲遲沒有反應,想必是不願意,畢竟那面照片牆他也沒聽話撤掉。他自顧自笑了,「算了,你能送我回來就算仁至義盡了。傘先拿走吧,我暫時也用不上。」
胃疼只有將身軀蜷起來時還好受點,加之他體溫又燒起來了,沾床就跟人要散架似的沒法再起身。褚晏清頭腦昏沉,好像睡過去了,又好像意志尚存,耳邊總能聽到吵鬧的雨聲。
他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手臂,恍惚間見到程醒言的輪廓,在陰雨天的房間裡看不真切。他一瞬間以為又在做夢。
程醒言說:「褚晏清,你把衣服換了再睡,你背上濕了一大塊,不會感覺不到吧。」
也許是剛淋過雨,程醒言身上有種無味的、令人鎮定的清爽氣息,類似於漂浮過森林的雲霧。褚晏清急切地想要留住這種氣息,先緊拽住了程醒言的手臂,程醒言大概沒想跟病號計較,被他以擁抱的姿勢桎梏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