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清回敬道:「對。以後我每天都親自陪你吃飯,幾天不見你就半夜跑人車上去要飯了。真擔心沒我你就得餓死。」
「你比林銳那經紀人還操心呢,我要跟李校然他們一塊吃。」
李校然實習被罵出PTSD了,一聽有人叫自己名字就特惶恐,指了指自己:「我?」
「我找你程老師有私事,你自己玩去吧。」
褚晏清將「私事」兩字壓得很重,李校然再不識趣也跟兔子似的竄走了,只敢遠遠拿眼神在他倆中間疾速穿梭著,就差拉條實線給他倆栓一起了。
程醒言不願意變得孤立無援,正要追上李校然,褚晏清接著道:
「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如果要走,那我也不吃了。」
褚晏清占領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將他的肩包和打包袋一併轉移到腿上,同樣占為己有了。
「……」程醒言看起來很想跟他打一架,但礙於劇組人多眼雜,只得壓低聲音道,「別老來這套作的,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愛吃不吃,我可管不著你。」
褚晏清也說到做到,轉頭就把兩份訂餐送給製片助理了。
片場有資方委派的製片人負責監製,其實用不著褚晏清來監工。他下午仍在跟林銳的經紀人談判。
簽合同時林銳還歸資方全權管理,是不收片酬硬塞進來的談判籌碼;沒想對方現在半獨立出去開工作室了,經紀人就要坐地起價。兩方都不願意妥協,熬到晚餐時間點才結束無意義的會議。
褚晏清痛恨浪費時間還不見進展的工作,結束後只感覺頭昏腦脹,沒感覺餓。上腹里的器官好像被細密的灼痛感吞噬乾淨了,沒法產生別的知覺。
憑藉他和醫院打交道的經驗,類似的小毛病拖一拖就沒事了。從受傷以來拖到這幾天,吐血的情況已經漸漸停了,只剩時不時要來糾纏一番的疼痛。進食之後胃裡還會疼得更劇烈些,減少進食頻率也不是壞事。
料到程醒言晚上也不會同意跟他一起吃飯,他也秉持著吃不吃都無所謂的態度,就陪對方耗著。
碰上汪導這種猶豫不決的主,劇組熬夜加拍幾條乃是常事。接近凌晨,汪導總算同意暫時收工,等到天亮再開拍。
程醒言和身邊同事一樣,要趕清早那班通告,便不打算將休息時間浪費在回賓館的路上了,就在場地里零零散散支起帳篷,開始琢磨夜宵。
褚晏清繼續占領對方的肩包,裡邊應該放了平板或者筆記本之類的金屬物,他隨意找了堅硬處壓制在上腹間的疼痛處,感覺能好受一點。
程醒言在冒蒸汽的遠處遊蕩了一會,總算逆著人浪向他這邊走來,還捎來一份冒著蒸汽的自熱飯。劇組的夜宵通常只有泡麵,類似的自熱食品都算得上奢侈物,看來是從李校然那硬薅來的。
程醒言像是要氣笑了,湊到他耳邊問:「你學會光合作用了是吧,到底是誰會餓死啊?」
褚晏清仍舊無胃口,但他是慣於會得寸進尺的,旋即膩膩歪歪地抱死了對方的脖頸,「我要你餵我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