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繼續遵照褚晏清的安排,服用砂鍋排骨煲和青菜蘑菇煲。商家沒看備註,往裡添了過多的香菜和蔥,用餐體驗平平。
周三,也許是為了彌補昨日的訂餐失誤,對方自行將方案升級為某粵菜酒樓。這類老式酒樓都不提供外送,褚晏清打包回來兩隻醉蟹,半份蟲草蒸湛江雞,一份燒臘拼盤。這伙食標準在外邊不算稀奇,但在如同寄宿制高中的劇組難免招來紅眼,程醒言去扔打包袋時,劇組那號稱德藝雙馨的男主演都忍不住湊過來問候了幾句。
程醒言努力揣摩著對方不咸不淡的語氣,才明白自己被當成哪個不知名但愛擺譜的小演員了。對方身為老前輩,認為他吃穿用度過於僭()越。
程醒言不知跟誰學的壞毛病,顯出一臉蠢笨的真誠:「老師,其實是攝影組昨晚聚餐剩下的。他們都不要,叫我打包回來吃。」
老前輩神情凝固住了:「這樣啊。那你挺……節儉的。」
程醒言用力點頭:「要不是有人請客,我平常都只吃得起潲水盒飯的。」
對方總算不吱聲了。程醒言驚奇地發現這招還挺好使。
周四,經歷昨天那遭烏龍,程醒言的羞恥之心不允許他在劇組繼續奢靡生活了。更何況這奢靡生活是建立在他欠了褚晏清一周飯錢和一張五百元彩票的基礎之上。於是當天安排換成他要求的k記五十九元桶。
「從下周開始,最好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再請我吃飯了。」
程醒言把昨天的經歷轉述一遍,斟酌道,「這周的飯錢發我平分吧。還有之前開機儀式上的紅包和彩票,也一併還你。」
褚晏清沒準又在胃難受,看起來對炸雞興致不高,一直在攪和那碗土豆泥,「我不要。你媽不是拜託我照顧你?」
「光那張彩票就五百,少擺闊。」
褚晏清終於停止攪和,「你得一直欠我什麼,才能記得我,就算是一張彩票也好。所以我不要你還。」
程醒言一眼識破此騙術:「不要我還?你是想以後放我高利貸吧?」
周五,褚晏清說要去資方公司談判,總算給他放一天假。程醒言重新回到吃潲水盒飯的日子,但所謂由奢入儉難,就算當天盒飯還稱得上給人吃的食物,他仍感覺食不知味。
李校然又搖他去湊三排車隊,還捎上了林銳。
說來他其實早過了犯網癮的年紀,是為了刻意減少和褚晏清的相處時間,才總是藉口跟對方泡一起打遊戲。不論基於什麼出發點,幾人已配合出微妙的默契:李校然是名副其實的中單法王;林銳打得最爛,每局都選連體嬰輔助;他則水平不上不下,只得當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