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居民抱怨說小區附近又有鬼鬼祟祟的人,不知道是收破爛的還是叫花子。我去看了監控,果然就是那誰,葉同海。」
「什麼時候?」
「前幾天?還有今天。」對方向他打了包票,「放心吧。現在物業基本都認識他了,我們攔著,肯定不讓他進去。」
褚晏清已不可能信賴任何人。
褚遠見說,只要一直裝死就能解決。派出所警員說,只要花一筆錢和解就能解決。可事實是誰都沒能解決,葉同海還是纏著他,像回南天滲進牆體的黴菌,老舊社區里泛濫成災的鼠患……也許,這是刻進他血脈里的原罪,他從出生那刻就無法擺脫了。
腦子裡的定時炸彈終於引爆,再度開啟劇烈的刺痛。他渾渾噩噩離開站崗亭,驚覺程醒言還等在外頭,連忙將腦子裡殺/人/藏/屍的惡念藏回去了。
慶幸的是,程醒言沒有讀心術,「你們在說什麼?」
「物業在徵集工作改進意見,我就去獻言幾句。比如電梯間裡的廣告牌,最近連上門按/摩都出現了,能撤的都該撤了;還有小區里幾隻流浪貓,恐怕會活不過冬天,應該儘快抓去絕育找領養。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程醒言依然起了疑心:「你還挺閒。」
「沒有很閒,我們快點回去吧。」褚晏清重重俯身下去,倚在程醒言的肩頭,「我頭好疼,而且很冷。」
舊辦法總是屢試不爽。程醒言果然轉移了注意力,手臂環過他的脊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回事,發燒了嗎?」
褚晏清感到全然的滿足。左胸口漲滿了熱流,輕微發麻,頭腦要飄飄然起來,懷中程醒言的份量又拴著他找回穩當感。這就是他要的理想生活,不能出現任何差錯或者意外,連可能性也不能有,否則他一定要瘋掉。
第44章 第39條 本指南不含替身成分
從小區門口到家中不過百米遠,褚晏清見了綠化帶都覺像懸崖邊緣,踏出的每一步都極為戒備。
渾身神經末梢倒豎起來,所有感官放到了最大,任何一絲異響都可以令他心跳劇烈。他這時理解了什麼叫杯弓蛇影,樓道的光線稍一晃動,大腦就立即觸發防禦機制,驅使他尋找一處穩定的支撐,他只好用力拽緊了程醒言的手腕。
程醒言感覺吃痛,「怎麼了?」
褚晏清心臟撞擊著肋骨,他掩耳盜鈴似的,目光游離開來:「你看,電梯裡又有上門按/摩廣告。聽說這家公司還要港股上市,如果它都能通過審查,我的電影卻過不了,我真要上市場監/管局舉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