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醒言繼續道:「話說回來,你總感覺緊張心悸,可能是因為神經損傷了。我回頭給你買點谷維素和B1吃,聽說有用。」
話又說回來,程醒言最近除了工作安排,其餘時間就宅家裡翻書,貌似真要把心理學一天天學明白了。聽聞對方下一步計劃已經要考諮詢師資格證,褚晏清渾身都不自在,他擔心以後再也裝不下去,那才叫一個顏面掃地。
幸好先前程醒言將攝影帳號交給了他。褚晏清最初提議弄這帳號,只是為了把程醒言往窩裡騙而已。程醒言雖有心要在攝影圈裡弄出些名堂來,但平日裡活得過於無組織無紀律,他正好幫對方督促進展。現在又添一新的好處,程醒言去拍片就不能看書,為阻礙對方的學習進展,他每天都要捏造藉口把程醒言提溜出門。
這天,沒等他安排行程,程醒言難得主動搭了一身黑。還偷用他的香水,抹在手腕又搓在指尖,沒能參透什麼名堂,湊近鼻子細細一聞,果然連打了數個噴嚏。
憑他對程醒言的了解,對方如果能費心換上這身行頭,要麼為了吸引交配對象,要麼為了上哪冒充藝術家去。
「跟小情人約會還用原配的東西,純屬活該。」褚晏清幽幽道。
「小情人在哪呢?」程醒言說,「走吧,你跟我一塊去找。」
原來程醒言前兩年參與的一部獨立電影,入選了今年電影節的展映片單。片子成本低規模小,主創一共就那麼幾個人,票房也慘澹得沒超百萬。想來是導演後續另一部電影撞上社會熱點意外大爆,於是她的舊片也拉出來炒冷飯了。
展映影院就在離小區不遠處的商業街,兩人到得早些,電影還未開場。照理說這類題材的電影應該受眾極窄,影院卻比他們想像的熱鬧,從大廳到門口,里里外外圍了幾圈拿花的年輕女孩和扛設備的狗仔,個個蓄勢待發。
褚晏清問程醒言:「這小破爛片子投資合計才幾十萬,還能請到什麼有頭有臉的咖嗎?」
程醒言示意他往人群里看:「來追白忍冬的吧。他前些年光演文藝片糊著呢,今年轉去演那什麼霸總嬌妻一胎八寶短劇了,反而小紅一把。」
褚晏清總覺得這名字耳熟,正在腦海中搜刮著對方的長相,湊巧就在人浪中和對方對上眼了。褚晏清忍不住眉頭緊鎖,對方則甩來一道白眼,兩人都頗為自覺地裝作陌生人。
真他媽遭報應。他剛威脅程醒言不准去找小情人,就真找著自己前男友了?
和前男友偶遇不可怕,可怕的是前男友見證了他最低靡的一段日子,見到對方就好像見到了幾年前混沌的自己。
他當時精神錯亂到白天和黑夜都辨識不清,怎麼也提不起談戀愛的興趣;對方則鬧自殺的頻率跟給手機充電一樣高,以死相逼都要和他確認關係。兩人沒正經交往過幾天,倒是鬧得相當雞飛狗跳。
褚晏清不想回憶那段經歷,一回憶就頭疼得要命,只好提前拉程醒言去vip影廳躲躲清淨。
是禍躲不過。白忍冬逃離了外邊閃爍的鏡頭,也跟著來了vip影廳,目標明確,徑直往他們座位走來,開口道:「程老師你來了?正好,你過來幫我拍兩張。」
程醒言沒起身,語氣倒非常禮貌,挑不出毛病:「不太合適吧白老師?你外邊那麼多站姐,還有你的工作室跟著你,論設備論拍照水平肯定都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