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綺也快步跟過來,兩人達成某種奇妙的默契:「哥,得去沒有監控的地方。我想想……要不去這層樓的公共浴室吧?」
前些年腫瘤科安裝熱水管道,給每間病房和值班室自帶的衛生間都通了熱水,唯獨漏了走廊盡頭的公共浴室,導致其功能僅剩夏季沖涼。如今正值嚴冬,自然沒人會去。
程羽綺留在門口給他望風,程醒言將胖子溜圓的腦袋對準花灑,擰開水龍頭,刺骨的冰水頃刻砸落。
胖子再度鬼哭狼嚎起來,程醒言第三次蹬上對方膝蓋的痛處,對方終於憋住了叫喚。只是這方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程醒言小半邊頭髮和肩膀也被淋得透濕,冰水澆滅了身體裡燃燒的腎上腺素,胖子又一次哀嚎起來時,他緩緩擰緊了花灑。
「說吧,不說就繼續洗澡。」程醒言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你和褚晏清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認識我?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胖子卻只答了一句:「葉競遙只是太善良了。」
「什麼意思?」
「錢是你男朋友本就應該給的。他媽媽的死和他脫不開關係,他難道不該給葉家一筆賠償?」
「不要找藉口!那明明就是意外。」
胖子嗤笑了聲:「怎麼是意外?他當時在警局親口承認的,是因為他的疏忽,他本來每個月都應該回去看看,可他七月份沒抽出空檔,也沒過問對方的情況。而且他答應了要幫忙戒酒,也壓根沒執行,所以他媽媽才會把自己喝死。我哪句說得不對?」
程醒言再度擰開了花灑。流水聲在四面封閉的牆體間來回糾葛,聽起來格外悽厲。他用冰水抹了把臉,寒意刺得眼睛生疼。他頭腦清醒些了:「你們攏共拿到了多少錢?」
胖子費了些時間仔細思索,「也不太多,攏共不到五十個吧。你們那小區安保挺嚴格的,已經好幾個月沒能成功進去了。」
「你這畜/生……你到底糾纏人多久了?」
胖子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覺得有趣:「怎麼,你之前竟然一點也不知道?真有意思。」
「我問你到底多久了?幾個月?還是幾年?」
胖子偏就不回答他,模樣看起來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你們難道缺錢嗎?上次我看到你家有那麼多好相機,隨便哪台都值我大半年工資。別太摳門嘛。」
過剩的血液湧上了大腦,程醒言太陽穴開始漲痛:「所以你弄壞了我的相機,已經停產的!」
「你急什麼,連派出所都管不了,你還想管我?」
程醒言將對方額頭往門板上砸去,鬧出的動靜不小,守在門外的程羽綺連忙叫道:「哥!你洗完頭沒有?冷水還是別洗太久,我們回去吧。」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