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腿傷的緣故,今年家裡新添了一個護士小姑娘,除此之外就是邊亭,以及還在醫院的丁嘉文。齊連山作為副手每天都會過來,但並不在宅子裡過夜。
除了靳以寧家裡的人員構成,養傷這段時間,邊亭也把這棟房子裡里外外都逛了一遍。他的學歷雖然不高,但記憶超群,幾趟下來,整棟房子的布局結構,全都清清楚楚地印在了腦海里。
在外圍轉了一圈之後,邊亭進了花園南面那扇直通主樓的小門,沿著樓梯,上到三層。
三樓是靳以寧的臥室和書房,靳以寧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這一整層只住著他一個人。
實木地板上鋪上了厚實的地毯,邊亭踩著地毯,很快就來到走廊盡頭的一扇木門前,一路上他都沒有發出丁點聲響,腳步輕得像貓。
門裡是靳以寧的書房,他在家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這裡。但邊亭知道,他此時並不裡面,因為昨晚他就旁敲側擊地向琴琴打聽了靳以寧的行程,而且今天一早他就看見齊連山開著車載他出去了,那台車到現在還沒回來。
想到這裡,邊亭伸出手,試探性地扣上門板上的黃銅把手,短暫停留之後,輕輕一轉。
門把手轉開,房門沒鎖。
邊亭手上的動作停了停,然後稍微使了點勁,推開了靳以寧書房的大門。
「吱呀」,房門打開,帶起一股小小的氣流。書房裡大概是用了什麼香薰,一縷木質的清苦味撲面而來,苦得讓人忍不住皺眉。
邊亭小心地鬆開門把手,踏進書房。
一切進行到這裡都很完美,不料他剛抬起頭,就看見了坐在在書桌後面的靳以寧。
這時候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靳以寧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停下手裡的筆,抬頭望了過來,正好和邊亭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空氣在頃刻凝結成冰。
好在邊亭的反應很快,未等靳以寧發問,他的臉上先一步露出了慌張的表情。
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對不起,靳先生。」邊亭嘴上麻利地道著歉,腳下忙不迭往門外退,「我在找惠姨。」
惠姨就是靳以寧家裡的阿姨,操持著家裡大小所有事務,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惠姨還挺喜歡家裡的這張新鮮面孔。
但很遺憾,靳以寧並不相信邊亭的這個說辭,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外的人,仿佛即將透過他的皮囊,窺見他內里的真實意圖。
今天靳以寧的打扮並不像平日裡那麼一絲不苟,他的身上穿著休閒襯衫,肩上鬆鬆地塔著一件灰色毛衣,悠然閒適地坐在書桌後面,但他眼中的壓迫感是那麼強烈,像是被泡進了毒液里,讓人迫切地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