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靳以寧,他彎下腰,一臉歉意地對他說,「怪我怪我,這事是我辦得不漂亮。再給我一點時間,這次我一定給你挑幾個好的送過去,絕對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蔣天賜壓低了酒杯,在靳以寧杯沿下一寸的地方輕輕碰了碰,「這杯酒我先幹了,以寧隨意。」
語畢,他沒等靳以寧回應,仰起頭,把手裡一整杯52度白酒一口悶了下去,贏得滿堂喝采,堂下奉承聲接連響起,久久不斷。
靳以寧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輪椅上,看著蔣天賜的表演。
一杯高度白酒下肚,蔣天賜的臉「倏」地一下就紅了,他擱下酒杯,一臉關心地問靳以寧,「這次怎麼樣,沒事吧?」
靳以寧這才對著蔣天賜抬了抬酒杯,一口都沒喝,「托姐夫的福,有驚無險。」
態度算不上冷淡,也絕不熱絡,但今晚蔣天賜主動把姿態放得這麼低,還是把靳以寧襯托得目中無人。
蔣天賜並不介意,他大剌剌地拍了拍靳以寧的肩,說:「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姐姐得罵死我。」
「行了,天賜,以寧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蔣晟這時發話,「你剛才那杯酒喝得太快了,先坐下吧。」
饒是蔣天賜的酒量再好,一杯白酒也不是開玩笑的,儘管現在他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但他沒有馬上回座,而是看向了始終站在一旁的邊亭。
「邊亭是吧?」蔣天賜大著舌頭,「你以後就好好跟著以寧,一定要盡力保護他的安全,聽見了沒有?」
姑爺主動和他說話,並如此看重他,邊亭並沒有表現出半點受寵若驚的模樣,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態度甚至算得上冷淡。
倒是有一點和老闆同仇敵愾的意思了。
但是在蔣天賜離開之後,靳以寧注意到邊亭又往蔣天賜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月上樹梢,筵席過半,在場眾人都喝了不少酒。四海集團的人,大多都是草莽出生,一開始還穿著西裝人模人樣,兩杯黃湯下肚氣氛到位,就原形畢露。
桌面上杯盤狼藉,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鬧出的動靜震天響,遠在大門外都聽得見。
蔣晟唱了一個晚上的歌,這會兒終於覺得盡了興,動作笨拙地跳下舞台,撈起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來到靳以寧身邊坐下。
「老嘍,體力不行了,才唱了這一會兒就累了。」蔣晟牛飲了一整杯紅酒,摘下脖子上的毛巾,往桌上一丟,「以後四海集團,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這話說得隨性,卻別有深意,蔣晟此人生性多疑敏感,稍有不慎,就會引申出無限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