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警方至今無法撼動四海集團的原因之一。
事情已然發展到這個局面,說再多也沒意思,不如專注當下,邊亭撇開砂鍋上的浮沫,繼續吃東西,「你約我出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些壞消息?」
「當然還有件事。」電話里的人默契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說:「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阿亭。」
這時,街對面的老闆娘穿著圍裙走了過來,「喀噠」一聲,將一碗堆得滿滿當當的豬腳飯擺在了邊亭的面前。
邊亭表情呆愣地舉著手機,看著面前熱騰騰香噴噴的豬腳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半晌之後,他才吸了吸鼻子,說:「你這人,有毛病,當警察的都這麼閒是吧?」
「我聽師父說過,你最喜歡豬腳飯。」平白無故挨了頓罵,他這個沒正形的上線還挺高興,「師父還說過,每年你過生日,他都帶你來吃豬腳飯,可惜他說話不算話,失約了十幾年,不過沒關係,今年我替他補上。」
也許是爐火太旺,烤得邊亭的眼眶有點發乾,他吸了吸鼻子,說:「謝謝。」
「要說謝謝的是我。」秦冕的語氣柔和了下來,聲音是難得的正經:「邊亭,很感謝你願意幫我這個忙,接受這麼危險的任務。」
「我不是幫你,我們之間是等價交換。」邊亭不喜歡這樣煽情的場面,立刻換了個語調,公事公辦道:「你答應過,只要我幫你們查四海集團,你就能幫我媽媽申請減刑,這很公平。」
「別說這麼冷酷的話。」秦冕在電話里笑了起來,「你一定也和我一樣,希望師父可以沉冤昭雪。」
邊亭沒有說話,低頭挖了滿滿一大勺豬腳飯。
不可否認的是,起初秦冕像一個流氓一樣堵在他家門口,死纏爛打地要邊亭當他的線人時,邊亭沒有第一時間把他打出去,因為他是季叔叔的徒弟。
沉默的幾秒鐘時間裡,聽筒里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秦冕似乎點了支煙。
「最近你去看過你媽媽了嗎?」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問。
邊亭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裡的米飯,「我說過,不會再見她了。」
「好啦,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勉強,趕緊吃,吃完就早點回去吧。」年輕的男人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歡快地說道,「全部都得吃完,別剩下,花了我一個星期的工資呢。」
邊亭也許不懂人情世故,但他知好歹,他沒有辜負秦警官的好意,在他生日這天,一個人認認真真地,吃完了滿桌子的菜。
吃完了飯,時間已經臨近八點,為了節約時間,回去時他沒有乘慢得如老太太散步一般的環城小巴,破天荒地,斥巨資打了輛計程車。
計程車在靳宅大門外停下,邊亭剛走進門,就被琴琴攔了下來。
琴琴見邊亭回來,端著托盤,從樓梯上走下來,「靳總說,讓你晚上回來去書房找他。」
邊亭關門的動作停了停,很快又若無其事地,將身後的大門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