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了是什麼意思?」
秦冕蹲在野地里的一塊大石頭上,這麼問邊亭,形象全無。
「我做不了。」邊亭手裡的冰棍甜得發膩,這是剛見到秦冕時,秦冕硬塞給他的。
他像是喪失味覺了一般,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然後破罐子破摔,給自己的上一句話做了註解,「不幹了,做不下去了,也不適合再幹了,你另請高明吧。」
「怎麼忽然就干不下去了呢?」秦冕問。
邊亭沒有回答。
靳以寧還需要三天才可以出院,邊亭打了個電話,約秦冕見面,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談。
秦冕和邊亭有約,地點總算選在出其不意的地方,這次也不例外,昨天一條簡訊發到邊亭手機的上,見面地點是郊外一個山頭,導航上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邊亭的車開到半山腰上就沒路了,最後還是靠兩條腿走上來的。
荒郊野嶺,雜草叢中,兩人各自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手裡拿著快融化的冰棍在啃,這畫面怎麼看怎麼都不正常。
咔擦咔擦,秦冕三兩口把整根冰棍嚼碎,抬眼問邊亭,「你放棄了?」
邊亭沒有給自己找藉口,「對。」
「你要退縮了?」秦冕不甘心,又問。
邊亭承認道,「沒錯。」
秦冕三連問,「你被策反了?你要背叛組織了?你要跟著靳以寧,徹底棄明投暗了?」
「少發揮點想像力吧。」邊亭懶得陪他東拉西扯,說出了自己日後的打算,「我要走了,等做完這次任務之後,我會把這些年查到的所有資料都整理好,交給你,你抓緊時間物色新人選接替我吧。」
冰棍吃完,邊亭把光禿禿簽子叼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然後離開港城,再也不回來了。」
「為什麼這麼突然?」不知秦冕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
其實這個決定並不突然,離開的念頭,已經隱隱約約在邊亭的心裡徘徊了很長一段時間,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是這次目睹靳以寧躺在擔架上被送進醫院。
邊亭發現,他無法再面對類似這樣的場面,哪怕一次。
「*明明說好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邊亭沒法說出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引用了一句電影裡的台詞,又說,「況且,我在四海集團這麼多年也沒做出什麼成績,說明我能力有限,完不成組織交代的任務。」
邊亭這話,就純屬妄自菲薄了,雖然四海集團尚且不能被連根拔起,但這些年在邊亭的協助下,警察多次展開行動,四海集團在港城已不似往日猖獗。
就好比偷渡風波,警方雖然無法將蔣晟他們定罪,也不是一無所獲,四海集團內部固若金湯不假,但他們的合作方良莠不齊,少不了方寸大亂。